游姗抿了抿嘴，其实，她一开始就相信小朵儿的话，所以，在学校她才会直接怼徐医生，不过，她觉得小朵儿不怕事儿不大的性子还得压一压。

    “那你把事情讲清楚就行了，为什么爷爷都到学校了，你也不跟他讲实话，还私自联系墨三儿找律师跟学校和小胖子一家打官司？”

    小朵儿闻言，瞟了一眼妈妈脸色，小声说：“我那不是搂草打兔子嘛，反正是要收拾小胖子一家，就顺便收拾一下学校，以后我在学校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听到这番话，游姗直接无语了。

    自家小闺女，这是在黑心包子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姜默宇在手机那头笑了起来。

    游姗冲着手机吼道：“你还笑！你闺女这是要立志在学校当恶霸了，你还挺得意吧？”

    “话不是这么说，小朵儿是拿法律武器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这没毛病啊。”姜默宇辩解了两句，又怕游姗揍小朵儿，赶紧说：“你先不要顾着跟小朵儿生气，问清楚她为什么非要跟那个小胖子过不去？”

    游姗都没意识到话题就让姜默宇给带歪了，又朝小朵儿看过去。

    小朵儿缩了缩脖子，两只小爪子挠着腮帮子，讪讪的说：“以前，小胖子爷爷跟我爷爷说过妈妈坏话，还想给我找个后妈，我就想欺负小胖子，收点利息嘛。”

    游姗的心都要化了，合则自家闺女是要给她出气呢！

    姜默宇不担心闺女挨揍了，又有些吃味儿了：“小朵儿，你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护着爸爸呢？都是亲的，你就只顾着你妈。”

    小朵儿坏坏的笑道：“等你老了吧。”

    正说笑时，姜正源跟钟毓玉一起回来了，游姗忙站起来刚要说话，就听钟毓玉笑道：“游姗坐，你快坐，今天你在学校怼得徐老太婆无话可说，实在是大快人心啊！还有小朵儿，耍得她孙子团团转，吃了亏，还得道歉，我简直要笑死了。”

    姜正源脸上也带着笑意，却对老妻说：“别胡说了，小朵儿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是要好好教育。小朵儿，跟爷爷到书房来。”

    小朵儿被爷爷叫进书房教育的时候，钟毓玉在沙发上坐下来，敛起笑容，有些伤感的对游姗说：“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后悔也来不及了，道歉什么的，我也不想说，就只想说，或许你不是别人眼里的好儿媳，但一定是我们家最合适的儿媳妇。以后，你要跟默宇好好过日子。”

    听她的语气不对，游姗狐疑的问：“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吧？”

    钟毓玉涩然道：“我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今天我找纪检组坦白了所有的事情，现在是在家等处理结果，要是我要坐牢的话，你多带小朵儿回来看看老姜，最好是能让小朵儿住在这里。”

    游姗问：“你做的那些事，应该还够不上判刑的吧？”

    “我其实宁愿被判刑，受到惩罚，才能让心里的罪恶感不那么强烈。”钟毓玉叹道，又借着拨弄头发，用指尖悄悄擦掉眼角的泪。

    “你想太多了。”游姗有点担心钟毓玉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被罪恶感压垮，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停了一下，她相当直率的说：“你不要因为罪恶感，再闹自杀什么的，你就算是死了，也赎不了罪。”

    钟毓玉被口水呛了，尴尬癌都要犯了——除了游姗，家里还有其他人呢！

    游姗是真怕钟毓玉出事，接着说：“你表妹的死，虽然有一部分是你的原因，但她本人错得更多。救命之恩跟婚姻没有必然的关系，她不能因此觉得是你抢了她丈夫。她婚姻不如意，可以离婚，还有机会碰上真正爱她的男人，可她选择了自杀，实在是错上加错。你不必为了别人的错，背负不属于你的枷锁。”

    钟毓玉看了游姗一会儿，忽然感慨的说：“其实我以为你会落井下石的，真没想到，你会说这些话。”

    “我是怕你想不开，虽然我也不喜欢你，觉得你应该受谴责，要是你终归是小朵儿亲奶奶，是姜默宇的亲妈，你死了，他们会难受的。”游姗坦然说，说话一点都不委婉，听得胖婶跟张嫂都直眨眼。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钟毓玉说着，把身子往后靠，歪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可是现在也就是你肯跟我说这些话了，别人都是看笑话，巴不得看我倒霉。”

    听得出钟毓玉话里浓浓的失落，游姗撇了撇嘴角说：“所以喽，你就让自己活得好点呗，反正你儿子有钱，你丈夫有权。连小朵儿在学校跟人打架，都敢叫嚣别人敢打她，就让她爷爷去打别人爷爷呢。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钟毓玉就笑了：“所以啊，我一听说学校发生的事情，就乐得不行。你跟小朵儿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

    “……”所以，当奶奶的是支持小朵儿在学校闹事？游姗真不知道说啥好了，不过她决定绝对不能让小朵儿住在这边，不然小朵儿能被宠得飞上天去。

    吃完了饭，游姗要带小朵儿走，俩老都有些不舍，可她还是坚持把小朵儿带走了，临走前对钟毓玉说：“你还是争取不被判刑，留在家里你们俩老做个伴吧，我反正是不会让小朵儿住这边的。”

    上车之后，姜默宇给游姗发来一条短信：“谢谢，还有，你平时多开导一下妈。”

    游姗回了个问号。

    姜默宇回复：“爸刚才跟我夸你了，说你开导妈之后，她没再钻牛角尖了。”

    看到这条信息，游姗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要回复什么了，她对他妈说话的语气差得可以，因为一看到他妈，她就会想到那个亲子鉴定报告，就无名火上冲，而姜家父子竟然觉得她开导钟毓玉有用，真不怕她把钟毓玉气死吗？

    小朵儿瞅了瞅游姗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妈妈，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游姗失笑道：“你还怕妈妈生气？”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小朵儿顿时松了口气，扑到她怀里，稚声稚气的说：“我可怕妈妈生气了，要不是怕妈妈生气，我才不会答应爷爷，不跟学校和小胖子一家打官司呢。”

    “……”游姗还打算问姜默宇，要不要让小朵儿真的告学校跟江家呢，想不到姜正源就己经跟小朵儿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