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偏执狂！

    游姗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表情略古怪的看向姜正源，想看他是什么反应。不过，他除了脸色有些黑，并没有什么表示。

    病房里，钟毓玉流着泪说：“大山，你怎么，怎么……”

    “你知道自己有多恶心吗？”

    李大山冷笑了几声，带着浓浓讽刺，残忍的说：“你终于报应临头了，有没有梦到我妈？她有没有向你索命？”

    “你就这么恨我？”钟毓玉深受打击，脸色晦暗无光，就算不是亲生的，这些年因为悔疚也是真心疼爱这个孩子，相处得比亲生母子还亲，尤其是最初结婚最初几年她没生孩子，都动过把这孩子过继的念头。

    真心疼了三十多年的孩子，突然表露出这么强烈的恨意，让她情何以堪？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还不如死掉好。

    李大山眼睛看着钟毓玉，虽然是笑着，可笑意不达眼底，咬着牙根无比怨毒的嘶吼：“我难道不该恨你吗？你毁了我们母子的一生，夺走了我们一切，打发叫化子一样给一点小恩小惠，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吗？”

    钟毓玉的嘴唇灰白，不停颤抖着说：“大山，大姨是真心疼你的，这些年我是真的想要补偿你。大山，你相信”

    “不要喊我的名字，你不配！”

    李大山厉斥一声，深恶痛绝的说：“就是因为你，每次我爸收到你汇的钱，都会打我妈，他喝醉了酒，就会发酒疯，像畜牲一样羞辱她。我出生以后，我妈神智己经有些不清楚了，平时很好，可是一旦我爸发酒疯，打了她之后，她就会疯了一样打我，清醒后又抱着我哭，问我为什么要投生在她的肚子里，她说我应该是姜家的大少爷，不应该跟着她受罪，她哭得咳血，直到她再也忍受不了，喝了农药自杀。”

    被李大山的样子吓到了，钟毓玉打了个哆嗦，一点点睁大眼睛看向他，满是惊恐。

    她心虚啊，当年给表妹夫寄钱时，就让他管着表妹，不要让表妹跟姜正源见面，那个山里汉子肯定容不下妻子心里惦着别的男人，所以才会发酒疯打表妹。

    表妹一生的悲剧，都是她一手造成了！

    “不是……我没有害死表妹，没有……”钟毓玉喃喃说着，痛苦的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表妹喝下农药，七窍流血的怒瞪着她。

    “是你！”

    李大山狠绝的说：“抢来的，终归不是你的！姜家一直不肯承认你，你这只灰麻雀永远没有飞上枝头的一天。刘霞把那本日记给所有姜家人都看过了，你跟你儿子，都要滚出姜家！还有你儿子养的那个小孽种，也休想进姜家！”

    病房外，姜正源一动不动。

    游姗却是按捺不住了，“砰”的一声踹开门闯进去。冲着李大山怒斥道：“你才是孽种，你全家都是孽种！就算你抱了刘霞那个老妖婆的大腿，也洗不掉你满身的泥腥味儿，你就是山沟里的臭蚂蟥，吸了血还不懂得感恩。”

    李大山被骂得一愣，没有及时说话。

    反而是钟毓玉缓过劲儿来，还要维护李大山，尖锐刺耳的叫道：“不许你骂大山！”

    游姗“哧”的冷笑一声，冲着钟毓玉喝斥：“你愿意养虎为患，你愿意坑亲儿子，是你的事，你做了坏事遭报应，也是你的事，可我的小朵儿没理由被这个神经病骂！”

    这时候李大山也认出她了，不怀好意的说：“你就是游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就是你这种坐过牢的女人，才会跟姜默宇狼狈为奸。”

    就算这一场恩怨是非，游姗没有立场评判，可这不妨碍她对李大山的憎恶，反唇相讥：“能跟刘霞那种小三上位老妖婆勾搭上的货色，也就是你这种垃圾了。”

    钟毓玉尖叫道：“游姗，你给我滚出去！”

    游姗低头看着她，质问：“他妈救了个人，就要别人以身相许吗？忒么这是哪国法律规定的？你那些年补贴他一家子的钱，都是喂了狗吗？你还要觉得欠了这个白眼狼？”

    李大山一张脸被骂得铁青，怒道：“你骂谁白眼狼？”

    钟毓玉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维护他成了习惯，竟然也冲着游姗吼道：“不要你多管闲事！我不想再看到你，滚，滚出去！”

    游姗才不管钟毓玉说什么，自顾自的说：“男未婚，女未嫁，你们结婚没毛病，你表妹那是痴心妄想得了癔症，还留了本日记？我呸！鬼知道是不是这个神经病伪造的。”

    “贱人，我叫你胡说八道！”

    李大山气急败坏，一巴掌抽过来。

    早有防备的游姗侧身一避，旋身一记防狼腿踢出，直击目标，痛得李大山惨叫一声，身体弯似虾弓，踉跄退了好几步，看游姗的脸色狰狞无比，嘶吼：“我要杀了你！”

    钟毓玉也尖叫：“游姗，你敢！”

    游姗翻个白眼儿，踢都踢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她也不管钟毓玉什么表情，冲着李大山直白的威胁：“马上从这里滚出去！要不然我还揍你！还有，我会告诉姜默宇，让他往死里整你。你赶紧去抱刘霞那个老妖婆的大腿吧，看她会不会给你出头！”

    “你给我滚！”

    在游姗跟李大山之间，钟毓玉坚定的维护后者，完全不管是非对错。

    游姗气得要吐血，抡拳就往李大山脸上狠狠砸过去，却被打横里伸来的一只手拦住。她转头一看，是姜正源，不由惊愕：“您也要拦我？”

    “算了吧。”姜正源叹道，有些怅然，也有些释然。

    “难道您也想认这个假儿子？”钟姗强硬的反问了一声，噎得姜正源一头黑线，她又看向表情难看到极点的李大山，继续打落水狗：“你想跟姜默宇抢爹，这辈子没戏，下辈子换个娘胎投吧。”

    钟毓玉气得浑身颤抖得更厉害了，想骂游姗，手指向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手也不停的抖动。

    姜正源叹道：“别再刺激你妈了，她还是个病人。”

    他一个字都没提起李大山，这比任何言语带来的打击更凶猛，顿时让李大山脸色惨白如此，眼神透着怨恨，还有不解，凄怆道：“当年救了你的，真是我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