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天明就叹道：“老妹啊，你说话软和点，别这么跟吃生辣椒似的呛，行不？”

    二太公责备说：“姗丫头，你不能看小朵儿爸人好，你就可了劲的欺负他。”

    “是我让她受委屈了，不怪她，二太公，天明哥，你们也别责怪她了，今天大过年的，咱们不说这些不愉快的话了。来，我敬你们。”

    姜默宇打了个圆场，不着痕迹的把话题扯开了，接下来几杯酒一灌，二太公跟游天明醉意上来，也忘了原本是为什么来的，跟他天南海北的聊了起来。

    酒终席散，姜默宇送走了客人，回转来时，九叔老俩口己经把碗盘都收走了，游姗拿了扫帚在扫地。他走了过来正要帮忙，就听她说：“年饭吃了，你可以走了。”

    闻言，姜默宇看着她的眼睛，淡而霸气的说：“说好了要跟小朵儿一起守岁，还要放烟花，我不会走。”

    游姗定定看着他，足足在半分钟，才带了些小傲娇的说道：“好吧，那就再收留你一晚，明天要早点走。”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姜默宇嘀咕着，酒意上涌，他的样子竟也带了几分小朵儿撒娇时的神气儿。

    游姗嘴角不自觉的泛起淡淡笑意，白了他一眼，后来又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你笑什么？”真是喝多了些，姜默宇身子有些摇晃，说话时，一不留神身子就歪过来，嘴唇蹭到了游姗的脸上。

    游姗朝他抗议说：“喂，你干什么？”

    本来没事的，被她这么一嚷嚷，反而有事了，姜默宇故意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很无赖的说：“亲你，有意见吗？”

    气氛似乎一下子就暧昧了起来，两人就这样相视站着，时间都在这个刹那间停顿，一切都仿佛静止了。

    这样站了好一会儿，游姗轻叹了一声，缓缓的开口说：“人跟人的缘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要是那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不可能有交集。”

    姜默宇讶然，有些意外她竟然会主动提起那一夜，一时默然。

    看他一眼，游姗转过头去看着外面天空，还下着雪，鹅毛般的雪花轻舞飞扬。她看得雪花，有些感慨的说：“从那一夜算起来，我们认识也有六年。”

    “嗯，我们认识得还真有这么久了？”

    姜默宇点了点头，只是说完，他脑子里又冒出个念头，狐疑的问：“在孤儿院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认出我了，才会对我态度那么恶劣？”

    游姗微微弯起嘴角，偏装作嫌恶的说：“难道我该对你感恩戴德吗？”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当时认出我没有？”

    酒意上涌，姜默宇打了个酒嗝，浓浓的酒气喷在了她的脸上，看她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就不乐意了，霸道的揽过她，威胁道：“说实话。”

    游姗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不由翻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你毁了我一辈子，烧成了灰，我都认得你。”

    “大过年的，说点吉利话。”姜默宇低嗔一声，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还总是拦着我跟小朵儿亲近？”

    “你吃干抹净了不认账，难道我要抱着小朵儿找上门，哭求你姜大总裁认女儿吗？”游姗冷哼道。

    姜默宇想象着那个画面，抿了下唇，感觉真不是游姗的风格，估计她真要想让他认女儿，提把刀上门可能性比较大。轻咳了一声，他又想起来说：“什么叫我吃干抹净不认账？我那时候醉了，我也……”

    对上游姗似嘲似讽的眼神，他说不下去了。

    游姗淡淡扯了扯嘴角，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的弧度，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知道恨你是没有理由的，可那时候……我爸爸身体很差，我不想让他知道公司出了问题，游天钧也跟我说，爸爸受不得刺激了，一旦他知道公司要破产，一气之下会死的。我信了游天钧的鬼话，还闹了个大乌龙，给自己酿了杯苦酒。”

    闻言，姜默宇想安慰她，只是看她眸色迷蒙，显然己了陷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就知道她不需要安慰，只想找个人，在今天这样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叙说她埋在心里的过往。

    姜默宇泡了杯茶，递到了游姗的手上，接过她手上的扫帚，一下一下的扫着地，听她缓缓叙说着发现生下小朵儿那段时间的经历。

    那是一段无比灰暗的日子，在游姗的叙述当中，简直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公司的问题没解决，她发现自己先孕，又被闺蜜宣扬出去，闹得满城风雨，还要病重的爸爸主动向林家提出退婚，然后她决定生下孩子，爸爸拖着病弱的身体，照顾她，帮她把小朵儿带到三岁，直到公司再也撑不下去，爸爸得知实情急怒攻心……

    游姗说了很久，端在手里的茶凉透了，才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姜默宇看着她端茶杯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了，不由心生怜惜，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可以说什么，就只能这样定定看着，并没有开口。

    “或许对你来说是个意外，不过，在当年，我是认真考虑过，才生下小朵儿的。虽然我告诉你这个，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可我还是觉得，我似乎还欠了你一个抱歉。”游姗看着他，眼神很认真，态度也是十分的真诚。

    可是听在姜默宇的耳中，就觉得是个讽刺，额头青筋凸起，凉声道：“女人，你说你欠了我一个抱歉？”

    “是啊，孩子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在没有征得你同意之前，我把孩子生下来，也你也算是一种……侵权？好像也不太准确，不过，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

    游姗说得越多，姜默宇脸色越冷，眼神像刀子一样扎来，想把她千刀万剐了。也是被气狠了，他刻薄的道：“那你是不要还要抱歉进错了房，上错了男人呢？”

    闻言，游姗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毛病，看着他，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说：“你不需要道歉，就当我没说过吧。”

    “我只是不需要口头道歉，需要一些实质性的补偿。”姜默宇说着话，故意在她脸上耳尖上轻咬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