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看着趴在地上狼狈的郭颖，秦阳笑了笑，蹲在了她身边。

    实际上秦阳没想到金长老会动手，还以为金长老只是把她带过来就算了。

    但随后一想，秦阳也明白金长老的这个做法其实是非常对的。

    什么人能让人安心？

    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特别是普通女人。

    金长老这么做有两个目的，一是防止她一会拼死反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二一个是，金长老不知道秦阳要郭颖是干嘛，看起来是杀，谁知道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反正不管什么目的，把郭颖废了，这女人也就没用了，加上郭家和李家的仇，她只能死。

    总之，金长老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别看他是三神境，但越是境界高的人，平日里做事越是小心谨慎，要不然在修真界，真的不一定能够修到多高的级别。

    “……”

    面对秦阳的呵呵一笑，郭颖连怒气都发不出来，浑身疼的散了架，一点气力也用不出来，更主要的是心已经灰暗死亡了。

    哀莫大于心死。

    所以连狠话都不想说，只是眼神失望，疲惫，绝望，还有一点恐惧，所有的情绪交杂在一起，最终变的很淡然，或者说是很空白。

    “知道你师父为什么会出卖你吗？”秦阳蹲在她身边，拿着骨扇，无聊的给她扇着风，很冷。

    没有真气护体，身体冷的发抖，心也很冷。

    “……”郭颖不回答。

    以前不知道，现在已经知道了，为了郭家的宝物，也因为秦阳能够给金长老更多东西，那些东西是郭颖给不了的。

    特别是鳞马，五匹鳞马，郭颖去哪里弄？

    就算是曾经的郭家，拿出来也费劲，但秦阳几句话，好像很随意似的。

    “本来我想杀了你，一了百了，斩草除根，可没想到你师父居然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弄的我都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谁让你长的还挺符合我的眼缘呢？算了，我不杀你，你走吧。”秦阳摇着骨扇，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郭颖猛然抬头，没想到秦阳会放了他，也不管身上的疼痛，下意识想爬起来。

    可惜身上的伤势太重，尝试了好几下，愣是没有站起身子。

    “真是可怜。”秦阳悲天悯人的又一叹，真气一带，将她扶了起来。

    之后扶着她，往屋内走去，“我是医生，先给你治疗一下吧，免得你走不出几里就生机断绝，而且说不定你那师父也还没有走远呢。”

    “你，为什么，不杀我？”郭颖好像有点傻了，问出这种话。

    “听过一句话吗，宽恕是强者的特质。”

    秦阳装哔的说了一句，又道：“我觉得我有这个特质，再说了，你我本身就没有私仇，我之前想杀你，无非是你有威胁，而现在的你……”

    没说完，只是摇摇头，可郭颖听明白了。

    想起之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后来被灵泉宗看重，拜入宗门，成了内门长老的亲传弟子，身份在灵泉宗都属于中上游，可以说，她的未来势不可挡，至少在无极城势不可挡。

    哪曾想，郭家没了，她也被一掌打入凡尘。

    莫名的委屈，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郭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成了一个这么懦弱，懦弱到会悲伤流泪，可她真的忍不住，连真气都调动不了，除了哭，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好心放过自己，可自己能去哪？

    无极城没有容身之地。

    灵泉宗更加没有。

    除此之外，外面冰天雪地，背靠无极海，面朝无极森林，全都是蛮荒之地，一个普通的‘柔弱’女子，也许走不出几里，就会被强盗土匪，甚至是一品的灵石给吞掉。

    越想越委屈，哭的稀里哗啦，这些泪水加起来比她这二十年哭的总和都要多。

    ……

    秦阳没安慰，也没有义务去安慰。

    只是坐在一边，喝着无极青茶，无极城特有的青茶，灵气不多，对秦阳没什么用，但是用天道真水跑的冰茶，合起来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秦阳现在就不缺天道真水，平时当泡冰茶的水都绰绰有余，只要不是用来洗澡，几十年应该是用不完的。

    许久。

    郭颖脸色更白，似乎也哭累了，哭声渐小后。

    秦阳把一颗丹药仍在她怀里，“这是五品大还丹，我刚炼制不久，趁热吃了吧，然后调息一下，虽然你这一身功夫算是废了，但也不至于让你留下什么根病，老老实实一辈子，也能活到一百岁。”

    听到这话，不知道怎么，郭颖又是委屈了，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

    “行啦。”秦阳有些烦躁，蹙着眉头，合上骨扇放在一旁，“之前那股凶狠劲去哪里了？哭哭啼啼，躁人心。”

    秦阳把冰茶茶水一口喝完，站起身来，“你今晚就在这里调息，修养一下内伤，明天我跟灵泉宗的人去神墓，我走之后你再离开这里，尽量不要被灵泉宗的人发现了。”

    说完，秦阳将郭颖手中的剑给收走了，留给她也没用。

    离开了大厅，秦阳也没给她安排住的地方，直接回到房间开始研习‘漩涡图’。

    至于郭颖这一夜是怎么过的，秦阳根本就没心情去管，只要她不到处跑，秦阳就不操这个心。

    ……

    坐在房间，秦阳入定半天也觉得心烦意乱。

    他不知道自己咋了。

    之前说的什么宽恕，什么怜悯，基本上都是扯蛋的话，别人不了解秦阳，他自己还不了解吗？

    他向来心狠手黑，本心原本不坏，可是经历太多了。

    这一世重生回地球，男女老少皆可杀，这才是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乔雅那些人给融化了一些，弄的秦阳居然对敌人心生怜悯。

    当然，秦阳也知道，郭颖还没资格做他的敌人，现在又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是这个原因，秦阳才没有下死手。

    但不管怎么说，心情有点怪。

    秦阳有点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看起来有点人情味，实际上……真的未必就全都是因为心软，可能还有一些男人的通病作祟。

    如果这个不是郭颖，而是一个男人，或者是一个丑女，秦阳没那么怜悯的。

    毕竟颜值即正义。

    好看的人，多一条命，好像也是应该的。

    红颜不该多薄命，何况她又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