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力，陌生的力量，只有典者达到典成境三星的洞天境，才能发现并运用的一种力量。

    这是天地的本源力量，是构建诸天万界不可或缺的力量！

    随着大量空间之力的灌注，浮生的典脏空间进一步蜕变，面积再度增大数倍有余，都可以比拟一些小星辰，拥有数十万年寿命的世界。

    而建木喷涌的无穷生机，为这个空间赋予了生命力，不知什么时候，浮生的典脏空间里出现不停流转的气息，这才是真正的世界之力。

    “只是可惜，还未领悟时间法则，否则还能在典脏空间里演化春夏秋冬，四季更迭。”

    浮生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因为他的麾下就有几位洞天境的王者，譬如白应风、海王他们，比起典脏空间，浮生是他们的数倍、十数倍。

    因为空间暴涨，世界之力的涌入，人族教化之篇章、六字真言符、“命”字血晶，都产生一些变化，唯有那五口悬棺，一成不变，横沉天空，荡漾着神秘的气息。

    但洞天境的改变，不止于此，浮生的肉身在吸收了大量空间之力后，每一寸血肉都散发着光泽，质感十足，每一块肌肤都充塞着空间之力，随意一动，就能感受到阻力大大降低。

    肉体凡胎，从高空坠落会受伤，高负荷下会被撕裂，血肉质量越强，这种情况也就越明显。

    一旦典者踏入洞天境，将肉身融合空间之力，就可以大大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最浅显的例子就是风障，洞天境的王者可以屹立九天罡风层，在这之下的典者只能以力量抗衡九天罡风，才能不倒。

    而随着典者对于空间法则的领悟越发深刻，空间之力便会体现出重重奥秘，若将天地比作一池清水，那么典者在空间法则下的探索就是物体变化为液体的过程，精深之际，可以肉身化入空间，再随意凝结。

    帝江当初把浮生带离紫微星，所用之法，就是如此，才能在短短十几日内跨越大半个星域，来到玄黄大世界。

    除此之外，空间之力对于诸多神通秘典，也有加持，原本那些处于不死之身层次巅峰的太古秘典，都产生了不可言喻的蜕变，余下少数也是威力大增。

    其中，变化最大的就是太古苍穹术、太古暴风术与太古轮回道，前两者在融合空间之力后简直可以说是质变，而轮回大道随着浮生的晋升，奈何桥的潜力被淋漓尽致的激发出来，随着浮生心念一动，飞驰万里，一步踏出，连尘埃都没有惊动，速度可以说是呈倍数增长。

    “咦？我的武典，为什么没有变成本命符箓？”

    远远将天穆甩在身后，浮生感受一番，疑惑不解。

    “那肯定是因为你的武典太强了，没有足够的空间之力，还不能引起质变。”帝寒羽漫不经心的解释了一句，“不过，就算踏入洞天境，你还是不能松懈。那些神君此次为杀你，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想来已经将所有突发情况考虑在内。”

    “他们有这么高明？我可不这么认为。”浮生不以为然。

    “通过那小礼官，他们早就知道戚长恨的存在，此法即使你不用，戚长恨多半也能想到。所以，你突破到洞天境，肯定也在他们的计算当中。”帝寒羽说到这里，沉吟一番，“神君能应对这种状况的办法，简直太多了，譬如设下空间屏障，或是用残天图……”

    “永恒之海，可是连天地法则都不能企及的地方。”浮生悠然一笑，掐指一算，“我想，再有最多不过三息，天穆就会在爆发中灭亡了。”

    想到这里，浮生回首一望，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下，连他都不禁皱起眉头。

    远在天边的黑曜石光芒，已经停滞不动，这并不是因为距离太远而产生的错觉，以浮生对于空间的感知，可以确定身后的空间没有任何波动。

    而在天空深处，密云鼓荡，乌云翻腾，旋转的漩涡中伸出两只巨大的手，就如上苍之手，却不是由青蓝色的风旋组成，而是有血有肉，生灵的巨手。

    这一双手简直太大了，大到复仇之矛在他手中就好似一支箭，而另一只手就握着一柄黑色长弓，幽光流转，似乎是无数铭文符印在闪耀。

    “射天弓！”浮生惊骇出声。

    他并没有见过这把弓，但人族教化之篇章、始祖圣印与建木幼苗，都因这把弓的出现而产生回应，运转岁月史书，一眼万年，浮生便在洪荒时代看到了这把弓。

    当年，始祖人族中强者后羿，挽弓射天，正是以此弓一连射下九日！

    七阶典器，蕴含大道法则，货真价实的天脉神器！

    不知多少年后的今天，它重新被拉满，却不是对天，而是对着人族的希望浮生，以复仇为矢，射出决绝无情的一箭。

    没有声音，没有气势，没有波动。

    只是看到那一双手拉满长弓，射出耀光，复仇之矛便化作一抹黑耀光辉，以不可思议的方式穿透虚空，频频闪现，刹那间不知完成了多少次空间折叠，空间跃迁，最后一次没入虚空后便消失了踪影。

    “躲！”

    帝寒羽的声音，与浮生的动作几乎在同时，在一双尖锐骨翼交合的时候，浮生已经震动混沌之翼，化作一道混沌洪流向前冲去。

    他的前方，是刚刚被射天弓射出来的复仇之矛，在变幻成天穆骸骨的一瞬间就发动致命一击，随着仇恨膨胀，也大幅增长的骨翼不仅尖锐无比，更是长大了数倍，随意一绞，方圆百里，无一遗漏。

    而浮生下意识的一闪，向前猛冲，反倒是抓住了最后一线生机，眼看着尖锐的骨刺不断在身后碰撞，撕碎了大片空间，浮生咬牙一次次加速。

    眼前，天穆已近在咫尺，浮生甚至可以看到他用腐肉拉扯出一个笑容，那僵硬的表情下面，是来自复仇的无限冷意。

    “万年执念，奈若何。”

    刹那之后，浮生已经站在天穆的身后，看着那被骨翼斩断的枯骨，不住摇头，感慨不已。

    耀光退散，随着枯骨腐化，被切成两半的黑曜石坠落虚空，失去力量支持的枯骨进而彻底腐朽，随之熄灭的，还有天穆眼窝中的两团光芒。

    “仇恨是一柄双刃剑，杀敌，亦伤己。”

    浮生抬了抬手，最终都没有再爆发丝毫典力，任凭天穆在自己眼前腐朽，风化。

    “原来，复仇天使的弱点在这里！”先天八卦镜里，帝寒羽也用单纯的声音表现出无比的震惊，“坚不可摧，又无坚不摧的复仇天使，即使陷入疯狂，九重天也有办法在它们灭亡之前，完成复仇。但唯一不可避免的，是自己的力量。”

    以射天弓封住浮生的去路，骨翼绞杀，封锁所有的空间，必死之局，浮生只是在冲向天穆的最后一瞬间，借助奈何桥施展了空间跃迁，闪现到天穆的身后。

    下一刻，无坚不摧的骨翼，切开了坚不可摧的黑曜石，便破掉了九重天生命熔炉的高阶产物。

    “我的仇恨，终将伤害我的亲人，伤害到我自己。”

    浮生想到这里，眼底闪过一抹哀伤，“不，我的仇恨已经伤害到我的亲人，绣衣之死，就是前车之鉴。今日天穆死在自己手中，也是警示！若我继续被仇恨蒙蔽双眼，来日，月倾颜也难免。”

    第一次，浮生在逆天之路上产生了动摇，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到底值不值得？

    “不！”

    猛地，浮生抬起头，目光坚定，一片清明，“我才不是为自己而逆天，复仇之路，也是无稽之谈！我这一路，是为突破极限，是后人承志！若只是复仇，我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心魔种子，终于显现了。”

    先天八卦镜中，帝寒羽了然于心，却不点破，因为比起浮生的心魔，他更想看看浮生是如何克制心魔，或是走火入魔。

    而奈何桥下，感受到浮生情绪变化的戚长恨，也有思绪良多，他本身修炼着太古长恨歌，掌握着无上心魔领域的力量，自然也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这是心魔种下的征兆，但他并不能做什么。

    任何外力，都将是心魔的助力，魔由心生，也必须由心灭。

    戚长恨只是感慨，浮生的心魔出现太早，也太凶，太诡，在他的认知里，这种心魔几乎无解。

    “好了，我们继续前进吧。”

    浮生自然意识不到这些，在将花落尘请出奈何桥后，依照星图的指示，朝着暴风雨海峡，再度出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