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五块,一年就能多拿一百八十块!
齐老太太的眼睛唰地亮了,齐月娟知道她娘入了套,正要再接再厉,齐老太太却砸吧着嘴,一脸遗憾地摇头:“这事不成,那丫头现在有你爹撑腰,娘若是敢做什么,你爹非得拆了娘。”
齐月娟脸上的笑容僵住,皱眉道:“爹真的会维护那丫头,连他女婿升职都不管?”
齐老太太哼了一声:“别说女婿的升职,便是他亲儿子他又何时管过?你三哥当年初中毕业,他若是肯往上面递话,你三哥早就当上工人了,哪里轮得到钱虎得了配件厂的工作?钱家老乞婆还能在老娘跟前得意?”
说起这事齐老太太就一肚子气,若是当年传军当上工人,她现在就能进城享福了。
“娘,你先别把话说死,世鸣他们厂长说好了,若是齐悦嫁过去,彩礼给这个数。”齐月娟朝她娘张开手掌,嘴角噙笑,她就不信爱财的老娘不动心。
但让她意外地是,齐老太太撇嘴:“一个大厂长,娶儿媳才给五百彩礼,忒小气。没有八百一千的,这事就别开口了。”
齐月娟被她娘的狮子大开口惊住:“娘,你当齐悦那丫头是金子做的啊,就算城里姑娘五百彩礼都是大手笔了!”
齐老太太看不上幺女的小气劲儿:“你知道那家给老大家多少彩礼?这个数。”她张开一只手掌,另一只手也伸出三根手指。
齐月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娘你别告诉我那家给了八百的彩礼吧?”
齐老太太第一次觉得齐悦这丫头给她长了脸,又故作鄙夷地说道:“八百只是说好的彩礼,定亲那天就单给了一百定礼,加一块是九百,还不包括结婚备的新衣服。”
齐月娟这下是真的被惊住了,五年前秦家娉她时给了一百块的彩礼,又给她添了两身新衣服,就已经让她风光一时,而齐悦却是她的九倍!
眼底闪过嫉恨的神色,齐月娟冲口道:“娘,谁家有这么大手笔?莫不是哪里有什么毛病吧?”
齐老太太脸上的得色一下子消失,恨声道:“能有什么毛病,不过是命硬点。”想起老头子的病,她就忍不住气恨哀,不管老头子怎么说,她心底认定都是那姓雷的克的,就算姓雷的给齐家多少彩礼,那都是他该出的!
本来绝望的齐月娟听到她娘这番抱怨,重新燃起了希望,抓住她娘的手悄声道:“娘,既然是那姓雷的克的爹,咱把婚事退了,爹的病肯定就好了,而且世鸣厂长家给的彩礼也能落在您手里。”只要钱落在她娘手里,她就有信心扣出一部分来。
齐月娟算盘打得精,却没料到再次受了阻,齐老太太摇头如拨浪鼓:“这事你别指望娘,老头子给娘下了死命令,他不许我管那贱丫头的事。你想干什么,自己去。”
齐月娟哽住,她自然知道老爷子的性子,不然就不会在她娘跟前磨了。
“娘,你也说了,爹的病要花很多钱,但雷家的彩礼这会还没到位,爹的治病的钱哪里来?但齐悦若是应了厂家的亲事,彩礼钱立马到您的手里,咱就能带爹去城里大医院治病。”齐月娟淳淳善诱。
齐老太太脸上却露出复杂的神色,望着幺女道:“你不知道吧,你爹治病的钱都是齐悦在出。”
齐月娟一脸惊愕,冲口道:“她一个农村丫头,哪来那么多钱?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的事吧?”
齐老太太啪地一掌拍在幺女身上,脸色难看地叱道:“你胡说什么?有你这么往自家人身上泼脏水的吗?还是说你现在嫁了人,就不把自己当作齐家人了?”
齐老太太常年劳作,就算控制了力道,齐月娟也忍不住嘶了一声,但这会却不敢抱怨,反倒伏低做小赔罪:“娘,我就是一时口快,没别的意思。但爹治病花销可不小,齐悦一个人出,我就难免多想一下。”
齐老太太哼了一声:“再多想也不能往娘家泼脏水。好了,没什么事,你去陪你爹说说话,难得回来一次。”
“娘,先别走啊,您还没说齐悦从哪弄的钱。”
“能从哪弄钱,不过是去山上采了药,镇上卫生所的黄医生又减免了治疗费。”齐老太太瘪嘴说道,至于倒卖荤香蛋的事,即便是亲生女儿,她也不会吐露。
齐月娟目光闪了闪,她是知道这边深山有宝药的,但危险也是极大的,略过这一节,她提出疑问:“娘,镇上卫生所那黄医生跟咱家无缘无故的,他凭什么给咱家减免治疗费啊?莫不是他医术不行,直接拿咱爹做试验?”
从未想过此节的齐老太太迟疑了:“不会吧,这些年咱村里谁有头疼脑热都是找黄医生看的,也没人说他医术不行。”
齐月娟撇嘴:“头疼脑热的常见病若是治不好,他还能在卫生所呆得住?但娘您也说了,咱爹的病是肺出了毛病,这可不是一般病,治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咱不能为了省俩钱把爹的病耽误了,咱得送爹去城里大医院治病。大医院的医生医术高,还有各种检查和治疗设备,可不是黄医生那赤脚大夫能比的。”
本就迟疑的齐老太太,被齐月娟这番话说得一下子心慌起来,握住她的手道:“娘实话跟你说,你爹的病是肺癌,黄医生说西医没法治,他给你爹开的中药,但他也没保证一定能治好。”
“娘,你真是糊涂!”齐月娟气恼地挣开手,“他说西医没治你就信了?西医可比中医先进多了,西医没法治,中医更是甭想,而且他也没保障一定能治好爹,摆明是想蒙咱家的钱,娘你这是要害死爹啊!”
齐老太太脸上血色一下子褪下,她却不敢承担害死老头子的责任,慌张地摇头:“不管娘的事,是齐悦,对,就是齐悦那贱丫头坚持在卫生所治病的!”
齐月娟目光一闪,喝道:“我去找那贱丫头算账去!”
说完,拔腿冲向前院找齐悦算账,齐老太太紧跟其后。
齐悦将第二遍熬制的汤汁倒入之前的药汁中混合,刚倒了一半,便宜姑姑猛冲过来,若非齐悦躲得快,她手中的药罐连同土灶台上的药碗都得被砸了,齐悦脸上露出怒气:“你差点砸了爷爷的药!”
看着她以身护药的样子,齐月娟一脸凶相:“我不但要砸药,还要砸你这不存好心的贱丫头!”
说着,操起土灶边上一根木柴朝齐悦手中的药罐砸去。
齐悦猝不及防,嘭地一声,药罐碎裂,滚落的瓷器碎片连同药汁一并砸在她的脚面上。
“悦悦你的脚!”
院中的动静惊动了其他人,首先冲出来的是灶房里做饭的余秀莲,她尖叫一声冲过去拉开齐悦,但药汁已经渗进了布鞋鞋面,齐悦疼得额上冒出了冷汗。
余秀莲心疼得眼眶都红了,伸手将布鞋脱掉,露出被烫得通红的脚面。
齐明明跟在余秀莲身后,看到她姐被烫伤的脚面,登时怒了,猛地低头撞向齐月娟:“你烫伤我姐,我撞死你!”
齐月娟被撞了个踉跄,又气又恼:“你个贱丫头敢撞我,真是反了天了!”
扬起手中木柴就朝齐明明身上砸去,但还未落在齐明明身上,斜里插过一只手握住了木柴,扭头看到是齐传宗,齐月娟柳眉一竖:“大哥,你女儿对我这姑姑不敬,我难道还不能教训她?”
第153章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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