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麻烦？”张卓问道。
    “没事，一点小麻烦。”赵飞低头在菜单上面打勾，他并不想和张卓提工作上的事情。
    “喂喂，赵飞，我们是朋友！”张卓皱眉。
    “但你也隐瞒我。”此时，服务员恰好进门，赵飞把点了菜单递给服务员。
    “咳咳……飞哥，不用这样吧，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对不起！是我错了，放过我吧。”张卓哀嚎，装出一副哭天抢地的夸张模样。
    “好吧，放过你。”赵飞起身，为张卓和暴徒添茶。
    “嘿嘿，我就知道飞哥大人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好啦，飞哥，你可以说是什么麻烦了，小弟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我被架空了。”赵飞目光之中一丝焦虑稍纵即逝。
    “架空？”
    “这事情，说来话长……”
    “我们有时间，说吧，或许我们有办法帮你解决。”张卓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离暴徒的航班还有六个多小时，时间非常宽裕。
    “好吧……”
    就在餐厅上菜的时候，赵飞把自己到赌场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个大概。
    赵飞是一个提倡效率的人，他讲故事的风格就像他的性格一样，简单明了，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很快，张卓和暴徒就对赵飞所面临的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第哥已经把赌场交给你了？”张卓思忖了一下问道。
    “是的。”
    “也就是说，从法律角度上说，那赌场是你私人所有。”
    “是的。”
    “但因为第哥原班人马还在里面管理，所以你畏手畏脚。”
    “是的。”
    “为何不把他们赶走？”张卓不解的问道。
    “不行，他们都是第哥的人。”赵飞摇了摇头。
    “这……这倒是个问题，如果是这样，你在那赌场里面也就是个傀儡，永远都不会有什么作为，反而还要承担法律上的风险。”
    “目前是这种情况，除非想个办法破局……其实，我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无论那种办法，都会和第哥原班人马产生冲突。当然，如果只是和他们产生冲突也无所谓，但他们的背后，都有老大，而那些老大，则是第哥身边的人，如果我和他们闹僵的话……”
    “让我想想。”
    张卓敲着桌子，仔细梳理着在脑海中的思路。
    赵飞目前面临的情况看似简单，但却牵涉着第哥身边新老势力的交替和权利最多，一个小小的赌场已经是盘根错节，人事复杂，无非就是权力争夺的一种延伸。
    要怎么破这个局？
    破而后立！
    很显然，赵飞应该也想到了，但这种做法最大的坏处就是会把第哥身边的人得罪。
    张卓的思维合伙没有赵飞那样缜密，但是，他的逻辑性远远超过赵飞，因为，他有着无与伦比的计算能力。
    只是短暂的思考，张卓就把赵飞目前所面临的情况梳理了一遍，他发现，赵飞实际上是钻入了一个死胡同，无论他怎么样做，都会得罪一些人，因为，在那赌场里面的任何一个工作人员，都可能有着某种背景，或者是与第哥身边的某个人物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
    “菜上齐了，吃吧，先不管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赵飞招呼两人吃饭。
    “赵飞，只有破釜沉舟！”张卓猛然抬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
    “我仔细想了一下，这种环境之下，你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左右逢源。最重要的是，赌场那些人，虽然背后都有老大，但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如果你前怕狼后怕虎，最终也就是无法施展手脚，还不如干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第哥那里……”赵飞迟疑了一下。
    “赵飞，你是当局者迷！第哥把赌场卖给你，其实也就是让你放开手脚，很有可能，他就是利用这个赌场来考验你的能力。”
    “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赵飞眼睛一亮，拍案而起。
    “不是你没有想到，是你太珍惜这次机会了，所以做任何事情都是三思而行如履薄冰，这样，反而束缚了自己的手脚。”
    “是的。”赵飞原本冰冷的目光突然燃烧起熊熊的火焰。
    “飞哥，你别性急，刚才我只是猜测第哥的心思，事实上，我们谁也不知道第哥内心里面想什么，所以，这事儿，也需要一个回旋的余地。”张卓笑道。
    “回旋的余地？”赵飞一愣。
    “他的意思是，我们帮你出手。”一直沉默的暴徒突然开口。
    “你们……算了，我不想……”
    “暴徒，露一手给飞哥看看，让他知道你的厉害。”张卓打断赵飞的话。
    “露一手……”
    暴徒一愣，目光在小小的包间里面环视了一眼，似乎没有找到目标，最后，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餐具上面。
    在张卓和赵飞的注视之下，暴徒拿起胸口巴掌大小的骨碟，然后，双手一掰，“咔嚓”一声，碟子断成两瓣。
    暴徒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不停的掰着已经成了两瓣的碟子，只是数秒之间，巴掌大小的碟子逐渐掰成了指甲大小的一堆碎片……
    ……
    赵飞整个人都凝固了，一双眼睛瞳孔紧缩，死死的盯着暴徒的那一双动作缓慢的手。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惊人了，暴徒的手，就像铁钳，那坚硬的瓷器在他手中，仿佛变成了干脆饼一般，一阵阵脆响之中，化为大小一致的碎片。
    其实，不仅仅是赵飞震撼无比，就是张卓，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刚才让暴徒露一手只是随口说说，却是没有想到暴徒居然强大到如此地步。
    张卓相信，哪怕是自己，也达不到暴徒现在的力量。
    以暴徒现在变态恐怖的力量，人类的身体在他面前，根本是不堪一击。
    当然，让张卓震撼的不仅仅是暴徒那变态的力量，还有他对力量的娴熟控制。
    如果只是把碟子掰成一块块的充其量也就是蛮力，但是，如果把坚硬的瓷器掰成一样的大小的碎片，那就需要把力量控制到近乎完美的地步。
    暴徒每时每刻都在蜕变！
    张卓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终于，那令人心悸的“咔嚓”声音停止，包间里面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安静之中，火锅下燃料燃烧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你有什么给我看的吗？”赵飞沉默良久，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张卓脸上。
    “啊……我……”
    “你有什么绝活没有？”赵飞盯着张卓，充满了希翼。
    “我……我没有……”张卓耸了耸肩。
    “肯定有。”赵飞肯定道。
    “我没有……”张卓哭丧着脸。
    “他很厉害，比我厉害。”暴徒道。
    “他都说你厉害。”赵飞目光之中露出狂热。
    “赵飞，我真没有，有的话，也是脑子，没法在这里表演。”看着赵飞那兴奋的目光，张卓有些沮丧，其实，他也想在赵飞面前显摆一下，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超过暴徒的表演。
    “哦……脑子，我明白了。”赵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可以吃了吗？”暴徒问道。
    “啊……吃吧吃吧。”
    赵飞连忙招呼两人吃饭，此时，火锅都已经炖得冒青烟了。
    “赵飞，有信心了吗？”张卓一边吃一边问道。
    “有。”
    “吃饭我们就去吧，这事儿宜早不宜迟。老虎不发威，当你是病猫！”张卓嘿嘿笑道。
    “这个，得想过周全的计划，也不能莽撞，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小辫子落在我手中，一个个都是阳奉阴违的……”
    “飞哥，别患得患失的，既然他们阳奉阴违，要想抓住他们的小辫子就很容易啊，到时候杀鸡儆猴，他们都是聪明人，会明白的。”
    “可是……”
    赵飞脸上露出迟疑之色，要知道，他一直把计划奉为教条，做任何事情都要制定一个缜密的计划，让他临时决定一件事情，有些让他措手不及。
    “飞哥，我们是强者，明白什么是强者吗？强者就是视生命如蝼蚁的强大人物，在你我的眼里，赌场里面的那些人都是小喽啰，为了他们，犯不着烧死脑细胞想什么天衣无缝的计划。有时候，用暴力解决问题更直接更简单！”
    张卓苦口婆心的劝说赵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方式，已经被铠甲潜移默化，向铠甲原主人靠拢。其实，张卓在影响铠甲，而铠甲，也在影响张卓，双方都在彼此影响着对方的思维，互相渗透。
    如果是以前，张卓绝对不会说出“用暴力解决问题更直接”这种话。
    “好！”赵飞狠狠的一咬牙。
    “哈哈哈，吃吃！吃完了咱们去教训那些不开眼的小喽啰。”
    三个少年在包间里面大块剁肴，谈笑之间，仿佛有一股热血在空气之中涌动奔腾。
    第哥不知道，他一个不经意的决定，却是改变了整个c市的江湖格局。
    一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热血少年，懵懵懂懂，一头就扎入了风起云涌波澜壮阔的江湖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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