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遥远的小镇里面，那里芳草萋萋、绿树成荫，鲜花盛开，在小镇子里面，有着一条贯穿而过的小河，我记得，河水非常清澈……”

    司空半语说着说着，眼中满是柔情，慢慢的迷失在记忆当中。

    溪水清澈，缓缓的流淌着，静谧不已。

    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坐在小河旁边的大树下，舒服的晒着太阳。

    “喂……小乞丐，滚远一点，别耽误老子做生意。”大树旁边的那家面摊老板，很是不屑的赔了小乞丐一眼，扬起手中的勺子，吓唬着那小乞丐。

    小乞丐身体一缩，目露畏惧之色，连忙缩了缩身子，躲到了大树后面去，只露出一个头出来，看着那热气腾腾的面摊，眼中满是渴望之色。

    “唉……当家的，那孩子那么小，你就别欺负他了，我看他也不容易，要不是找不到父母，谁会沦为乞丐的，给他一碗吃的吧！”面摊的老板娘看了看那小乞丐，目露可怜之色。

    面摊老板苦笑着道：“孩子他娘，我也不愿意啊！但是他每天都来，我们这是小本生意啊！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而且好几次有客人来，因为看到他，所以直接不来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唉……”

    老板娘闻言，顿时沉默下来，看着小乞丐的目光，很是不忍。但是自己一家，却只能靠着这面摊的收入维持生计，各有所难吧！

    这一天，面摊老板再也没有给小乞丐送一碗面，小乞丐饿的前胸贴后背的靠在大树旁边，看着一个个来来去去的客人，始终没有露出身形来，因为他知道，自己露出身形来的话，那面摊就怕没有生意了。

    他虽然不知道他们的难处，但是他清楚，面摊老板和面摊老板娘，他们都不吃自己的面的，而是吃着糠菜团子。

    “爷爷……你小心一点，这是凳子了，坐……坐下去就可以了。”

    小乞丐听着这个声音，好奇的扭头看了看，那是一个黝黑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花衣服，看上起六七岁的样子。

    而正小心伺候着坐下的，则是一个老人，老人看上去不知道多少岁了，极为干瘦，皱褶如同树皮的脸上，两块颚骨微微撑起那蜡黄的脸皮，已经掉了只剩下几颗孤独牙齿的嘴上，带着很欣慰的笑容。

    小乞丐扫视着这爷孙女两人，忽然将目光落在了那老人的眼睛，他发现老人的眼睛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的眼睛，都是黑白分明的，但是这个老人，却是一片雪白，如同被白石头所堵住了眼眶一样，在没有其它的眼神。

    “爷爷……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喊面去。”

    小女孩说着，跑到面摊前，对面摊老板道：“老板，给我煮两碗牛肉面。”

    “好勒，你稍等。”

    小女孩扭头看了看自己的爷爷一眼，随后朝着面摊老板摆了摆手，示意他蹲下来，等面摊老板蹲下来之后，小女孩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之后，便跑向她爷爷所在的桌子了。

    面摊老板顿了顿，直起身来，看了那爷孙两一眼，旋即开始煮面。

    不一会儿，小乞丐愿意的看着面摊老板端着两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走过来，放在桌子上，惹得小乞丐口水直流，只是等他看清楚那两碗面的时候，他有些发愣了，不是说两碗牛肉面吗？怎么只有一碗有肉，一碗没有肉呢？

    难道面摊老板欺负小女孩和他爷爷吗？但是小乞丐很清楚，面摊老板是好人。

    “爷爷……面来了，你快吃吧！这是筷子……给你。”小女孩将筷子递给老人之后，做贼似的瞅了瞅老人一眼，随后轻轻的把那碗带牛肉的面，放到了老人面前，自己这是将那碗没有肉的拉到自己面前来。

    “小寒，多吃一点，好快点长大啊！”老人笑着拿起了筷子，在碗里夹了小半天，感觉夹到了东西之后，就往小女孩的碗里送过去，小乞丐不知道老人为什么会夹得那么精准，每一筷子都能够落在那为数不多的牛肉上去。

    “恩恩……小寒会吃多点的，等长大了之后，要赚好多钱，让爷爷天天都吃牛肉面。”小姑娘嘻嘻笑着，一边却悄悄的拿起筷子，将她爷爷夹过来的牛肉，一片片的悄悄送回到她爷爷的碗中去。

    爷孙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那为数不多的牛肉在彼此之间的碗里来来回回的，蘸着各自碗里的汤，显得极为沉重。

    “咦？小寒，这牛肉怎么那么多啊！”

    “哦……老板说他们今天剩下了不少牛肉，放到明天就坏了，所以多给我一点了，爷爷……快吃吧！哇……我的碗里牛肉都满出来了，爷爷，你快多吃点。”

    “好好好……老板真是好人啊！”

    然而桌上的两碗面，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老人面前的那碗，是牛肉面，而小女孩的那碗，里面没有一片牛肉。

    旁边的面摊老板娘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掉了泪来，狠狠的瞪了面摊老板一样，随后拿出那剩下巴掌大的半块牛肉，仔细的切好，放在盘子里端过去。

    面摊老板苦笑不已，那是那小女孩要求的，一碗放肉，一碗不放肉。他看了看那已经没有的半块牛肉，轻叹一声：“算了，这几天就不卖牛肉面吧！”

    小女孩看着面摊老板娘端上来的那碗牛肉，疑惑的问道：“老板娘，我们没有点这个啊！”

    老板娘饱含着泪水，笑着道：“没事，刚刚发现还有半块落在旁边了，反正留着到明天也坏了，就给你们吧！丢了怪可惜的。”

    说完，老板娘转身抹了一把泪水，走回面摊去。

    “这里的老板和老板娘真是好人啊！”

    “恩恩……爷爷你快吃吧！好多牛肉啊，咯咯……”

    “小寒你也吃。”

    小乞丐远远的看着，第一次看到美味而没有上去抢的冲动，反而觉得心里有什么触动了，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