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贵人身形顿时一僵，苍白着面色转过身，膝盖虚软，差点没摔在地上。
    “皇、皇后娘娘……”
    皇后看着燕贵人，微微弯下腰，挑起她的下巴，煞有介事地审视了一番：“啧，伤得是有些厉害，都破相了，难怪胡言乱语呢。”
    燕贵人一听，忙道：“嫔妾真的委屈，一时嘴快，胡言乱语……求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轻轻点头，松开手，一旁的芳雅递过帕子，她接过擦了擦，然后随意地扔在地上，
    又看了一眼纪文墨，说道：“你在储秀宫中，心里倒还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不错。”
    纪文墨顺势说道：“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嫔妾只要是在后宫中，都会牢记于心。”
    皇后凤目微扬，看向众人，笑了笑：“听听，难怪能在皇上跟前伺候那么多年，你们这些小丫头都得学着点。”
    说完，便转身上了凤辇，继续往前去了。
    燕贵人见皇后的仪架走远了，才由宫人扶着站起身，看着一脸悠哉的纪文墨，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你故意引我说那样的气话，你的心真是狠毒！”
    纪文墨不屑地轻笑一声：“真正狠毒的你还没见过呢！”
    说着，也不再和燕贵人多话，旁人又怕再生什么事端，拉着她离开了园子。
    皇后的凤辇行至慈宁宫前停下，进入宫中，抬头就见飞星姑姑早已侯立在正殿檐下，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宫内众人亦小心地垂首立着，气氛很是肃杀。
    皇后心下也不由紧张起来，听宫外的人说最近西边很不太平，金洲战事不断，朝廷折损多员大将，
    皇上震怒，赐死了金洲刺史，这也罢了，最近京城中还出了一份“罪己诏”，
    假借皇帝的名目，捏造朱批，罗列了靖朝长宁帝毕灵渊自入主东宫至登基如今的十大罪状，
    尤其是借萧皇太妃及其外戚顺势肃清朝廷、故意捏造诽谤明月州陆氏通敌卖国、赐死金洲刺史，无一不将矛头指向了皇帝与地方势力的纠葛。
    这份“罪己诏”自西域各州府传抄，蔓延至京城，非但没有抓住幕后造假之人，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
    传抄罪己诏之人除了举员监生，甚至还有京城中的官宦子弟。
    这等轰轰烈烈的阵仗，谁都没见过，这可是在皇帝头上动土了。
    幸亏哥哥卧病在床休养，又不曾在西边经营过什么，与这事没什么干系。
    寻思间就走进了正殿，太后一见她走进来，只听啪的一声，一本书就狠狠摔在了脚下，
    皇后心头一震，俯身拾起，正是她这些日子对的账本之一，翻看一看，原是与理光寺修缮相关的。
    得知申冰是由宁妃举荐，采买的还是昂贵的金丝楠木，皇后便自己做主撤去了申冰采办的职务，理光寺的修缮所需的木材也换成了樟木。
    申冰并不在内务府办差，那座废寺的修缮也断断用不到楠木这般上等的木材。
    皇后握紧手中的账本，看着太后，并不说话。
    太后平复了心中的怒气后，倒是笑了笑，讥讽地对皇后说道：妍妍懂事也未免懂得太快了些。
    “儿臣为皇上太后分忧，自然是要学快一些。”
    “皇后！”太后见她脸上毫无愧色，不由怒道，
    “这理光寺是由本宫亲自吩咐内务府修缮，所需花费、采办官员哀家心中有数，你搅和什么？你新官上任三把火，别来哀家跟前抖你的威风！”
    ——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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