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记 作者:宅猪

    祖庭，天海。

    昊天帝降临天海，行走在天海的海面上，海面波澜不起，平静如镜。

    昊天帝去想秦牧，想过去秦牧带给自己的屈辱，天海还是没有任何波澜。

    “我的心魔，彻底除去了。”

    他心中一片平静，只觉道法神通中的各种精妙纷沓而来，他身上的道韵也在渐渐提升，这是他即将突破道境的征兆！

    他脑后旋转的万道天轮威能越来越强，道韵越来越重，过了良久，万道天轮突然不断分裂，嗡嗡嗡，天海之上出现三十一口万道天轮，正反分明！

    一重道境一重天。

    这三十一口万道天轮，代表着他在道境上三十一重天的成就！！

    突然，所有万道天轮合璧，又在他的脑后化作一口天轮，徐徐转动。

    作为龙汉天尊中，第二个开辟境界的天尊，昊天帝的资质悟性都是绝佳！

    “开皇，开创道境体系，惊才绝艳，可惜你死了，没能与你真正分出胜负，是朕毕生遗憾。”

    昊天帝衣衫猎猎，从天海上冉冉升起，向天庭走去：“开皇死，牧天尊伤，这个世界谁还能做我的对手，助我再进一步？”

    他心中涌出一丝惆怅，不过来到天庭后，立刻有神官前来通报，道：“陛下，下界来了个名叫星犴的，说是陛下请来的，来做造父宫主。”

    昊天帝眼睛一亮，哈哈笑道：“牧天尊办事倒是利索！快快有请！”

    他心中的惆怅不翼而飞，笑道：“有了这位星犴天尊，朕便又可以再进一步了！”

    涌江上空秦牧隐居的天宫中一片平静，这些日子秦牧放牛养鸡喂鱼，给胡萝卜捉虫，陪药师、村长喝茶，与屠夫较量刀法，与瞎子较量神眼，帮哑巴打铁，偶尔还去聋子那里画画写字，倒也是惬意。

    灵毓秀跑到婆婆那里，跟着婆婆学做衣裳，司婆婆一边做着婴孩的衣裳，一边打量她的小腹。灵毓秀脸色微红。

    “十月怀胎，再过几天应该便能看出来了吧？”司婆婆把银针在头上蹭了蹭，若有意若无意的问道。

    “没有呢！”

    灵毓秀慌忙道：“外子说，天庭随时有可能压下来，因此不想要孩子。”

    “他放屁！”

    司婆婆骂了一句，突然又噗嗤笑道：“天庭一天不打过来，你们就一天不生崽儿了？倘若天下人都像你们这样想，人族早就绝种了。早点要一个。”

    灵毓秀嗯了一声，连忙转换话题，道：“婆婆是否觉得最近鸡婆龙有古怪？这些日子鸡婆龙们鬼鬼祟祟的，像是商议什么大事……”

    “一群鸡而已。”

    司婆婆不以为意，道：“等你怀上了，让瞎子每天杀一只给你补一补。天宫外面养的鸡还是不够，好在下面残老村里还有成群成队的。那个人参也可以削片，放在锅里一起炖。牧儿这些日子做什么？”

    灵毓秀道：“在修炼，他好像遇到了一些难题，但没有对我说过。不过我可以猜出来，他修炼到玉京境界，只有五十八座宝殿，没有七十二座，因此头疼不已，觉得自己无法进入下一个境界。”

    司婆婆放下针头线脑，思索道：“五十八座宝殿？七十二宝殿……直接询问国师不就可以了吗？国师不是有完整的七十二宝殿吗？”

    她口中的国师便是江白圭，已经修成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宝殿。

    灵毓秀也了解这一点，道：“外子说，国师修炼的七十二宝殿是先天先天之道，三十六天宫是后天之道，与玉京城的七十二宝殿并不一样。玉京城的七十二宝殿其实是七十二位史前成道者的大道所化，代表着七十二成道者的大道造诣。”

    司婆婆不以为意，道：“牧儿有时候喜欢钻牛角尖。明明有现成的，偏偏要去寻看起来更好的，玉京城七十二宝殿，是借力，就算修炼得再好，也不过是镜花水月。樵夫圣人不是给了他三百六十种后天大道？直接选出七十二种，炼成宝殿便是。”

    灵毓秀笑道：“婆婆说得在理。只是外子好强，拉不下脸去修炼樵夫老师的功法。”

    司婆婆啐了一口：“他啃遍天下，谁没有被他啃过？就算是龙麒麟都被他啃过豢人经！啃自己的老师又能如何？本来就是天经地义！”

    “我去跟他说说。”

    灵毓秀起身正要去寻秦牧，司婆婆慌忙把几件婴孩衣服塞给她，道：“你很好，我原来担心你还会有皇帝架子，怕你转不过来，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把这衣服给放牛的看！天天挂在他床头上！”

    灵毓秀收了衣裳，匆匆离去。

    她寻到秦牧，把司婆婆的话转述一遍，道：“婆婆说得很是在理，夫君何不考虑一下？”

    秦牧笑道：“夫人，我担心的不止是这些，而是后天之道研究起来费时费力，是无中生有。想要提升到高深境界是何其艰难？延康与天庭之战，拖不了多少年，这个时候去修炼后天之道，耗费的时间太长。”

    灵毓秀想了想，笑道：“江国师的境界已经很高，他的三十六天宫，可否改成宝殿？夫君既然连星犴、昊天帝也啃了，何不啃一啃他？”

    她取出他们成亲时江白圭送来的一根树枝，笑道：“夫君应该能从其中，揣测出江国师修炼到哪一境界了吧？”

    秦牧接过树枝，屈指一弹，树枝唰的一声浮在空中，顿时树枝中蕴藏的道韵迸发，霎时间浮现出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宝殿，江白圭的虚影屹立在玉京城上，战意滔天！

    唰——

    江白圭一剑刺来，剑道苍茫无际，煌煌若宇宙天开，大气磅礴！

    秦牧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剑光上。

    叮。

    一声轻响传来，剑光直接溃散。

    江白圭再度出现，剑法更加猛烈，他的虚影施展出剑道第二重天，将胸中的抱负悉数融入到剑道之中！

    这剑道的威力，大有超越开皇的气魄！

    剑道一动，便将村长吸引过来，仰头打量江白圭的剑法，激动莫名。

    秦牧又是一指点去，江白圭第二种剑道再度被破去。

    剑光不断涌动，剑道变化，轰轰烈烈，如延康变法一般，蕴藏着时代的精气神。

    秦牧随手破招，很快，江白圭二十六重天剑招悉数使完，秦牧露出失望之色，只见随着他最后一击，江白圭的虚影连同三十六天宫七十二宝殿悉数破碎，被震成齑粉。

    村长看得失魂落魄，连连赞好。

    “后天之道化作宝殿，还是不妥。”

    秦牧摇头道：“江师弟的本事固然已经到了绝顶境界，可以与天庭的天师争锋，但后天之道他未曾完善。我强行修炼他的功法，只是补缺，无法将战力提升到极致。而且剑道，也未必能胜过先天一炁……”

    突然，哑巴的声音传来，不悦道：“牧儿，你看不起后天之道？”

    残老村众人也很是不悦，他们都是修炼后天之道起家。

    秦牧连忙道：“哑巴爷爷，我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开皇剑道，便是后天之道，我岂敢小觑？后天之道将来肯定会有很多成道者，但是现在还不成。延康若是有足够的时间，将来后天之道必将大行其昌，大行其道，超越先天。然而现在，我并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去将后天之道推演到极高的境地，而且术业有专攻，后天之道需要将来的人们用他们的聪明才智去完成。”

    他笑道：“我们这些人，是他们的前辈，我们所能做的，是给他们一个可以一展抱负，一展才华的世界！这需要我们这一代人，用血肉去拼搏，用性命为他们塑造这样的未来！”

    哑巴沉默下来，过了良久，叹道：“我错怪你了。祖庭不是有七十二宝殿吗？你现在只差十四座，再去一趟祖庭便是。”

    秦牧摇头道：“祖庭七十二宝殿已经被昊天尊和太初瓜分一空，而今其他十四座宝殿都在太初的手中。”

    “不能从太初那里弄到手吗？”村长问道。

    秦牧摇头：“太初此人，被他的儿子击败，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与我联手。这次我与毓秀大婚，他便不怀好意，送来东帝青龙的鳞片，试探我是否是真的万念俱灰而隐居。倘若我复活青龙，他立刻便会告诉昊天尊。”

    他目光闪动，道：“一日为十天尊，永世都是十天尊。他也无法摆脱。”

    司婆婆突然道：“太初还有两个魂转世在延康，只是从来没有人寻到他们！倘若太初还有雄心壮志，那么他们一定也学了另外十四座宝殿！或许可以从这两个转世身着手，弄到这些宝殿！”

    秦牧心中微动，道：“生死簿是否能寻到他们？”

    灵毓秀摇头：“我曾经下令全国人口普查，便是为了寻找他们，但也未能寻到他们。他有了防备，生死簿也无法找到。幽天尊也曾经去找过，也未能找到。”

    秦牧沉吟，走来走去，突然道：“请天公来一趟！让他带来阿丑土伯！”

    过了几日，天公来到这里，激动莫名，将阿丑土伯的身躯放下，笑道：“牧天尊的气消了？”

    “让我如此被动，怎么可能消气？”

    秦牧摇了摇头，挥手屏蔽整个天宫，立刻作法为土伯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