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鸣九天 作者:一株仙草

    夜色，慢慢的降临。

    监国寺所带来的紧张气氛，却没有因此而消散，反而让人愈发的紧张了。

    这一夜，都城内至少有大半部分的人无心睡眠。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也或许是因为年的最后一天了，也可能是那一抹心神不宁。

    红星学院门前，一道身影，迎着风雪走了出来。

    咕噜！

    他喝下一口酒水，站在门前，醉意朦胧的扫过冰冷冷的街道。

    唰唰！

    三十多名士兵的身影，快速冲出来，仿佛是凭空出现，但秦蒙却没有丝毫意外。

    高武生站立在士兵跟前，目光冷漠的盯着秦蒙。

    秦蒙缓缓抬起头，打了一个酒嗝，轻语：“五年了，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的画面，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在惨叫，在绝望，他们无助的眼神，无力抵抗的悲哀。”

    声音很轻缓，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那轻缓中的一股怒火，仿若一口即将爆发的火山。高武生身子震了震，神情一凝，紧握手中的长枪。

    所有士兵也摁住腰间上的长剑，警惕的看着秦蒙。

    呼呼！

    白色的雪花飘落下来，一朵接着一朵，染尽长街，冰冷冷的风席卷过大地，也吹过都城的每一条街道，给他们带来了寒意。

    咕噜！

    秦蒙又抿下一口酒水，看着他，轻声说道：“人间有三柄剑‘天子之剑，诸侯之剑，庶人之剑’，你可听说过？”

    不等高武生作声，秦蒙接着说道：“天子剑上斩神邸，下斩魔神，诸侯剑斩尽世间一切圣，庶人剑斩尽天下不平事。”

    高武生皱眉。

    太史也曾有记载，他恰好看过，那是庄子说剑中的三剑，但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秦蒙所讲述起来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他认为那三剑是真实存在的？

    秦蒙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笑了笑，又道：“太古年间，天子之剑曾出现过，一名剑客握着它一剑斩掉半个残阳。”

    闻言，高武生眼孔一缩。

    秦蒙又道：“神魔大陆上，第二次史诗级别的黑暗动乱中，又是一名剑客拿着诸侯之剑，一剑斩杀了五百名圣人，以此平定天下。”

    高武生心生凛然，眼瞳骤缩，呼吸也慢慢的急促了。

    嗡！

    一柄长剑自秦蒙的体内浮现出来。

    秦蒙握住它，再次开口：“庶人之剑从未出现，那是因为世间有太多不平之事，难以平之，但不代表它不存在。”

    “什么意思？”

    听到这里，高武生再也忍不住了,内心掀起了万丈波澜。

    庄子说剑中的三剑真的存在？

    倘若真的存在，为何他在太史中看不到任何记载？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相信秦蒙所说的，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骗自己，而他无法理解的是，秦蒙为何说起这些。

    难道他手中的那柄长剑……

    高武生突然窒息，神情无比的凝重，整个人下意识的后退，似对他手中的那柄长剑有着莫名的畏惧。

    同时，他也想起了五年前，五院被迫关闭前的一个画面。

    一人一剑挡住了三十名强者的杀戮，是因为他手中的那柄长剑吗？

    秦蒙放下酒壶，紧握长剑，一步步走来：“更是因为，庶人之剑太过平凡，见过它的人，很快会将它遗忘，而且知道它的人，都永远沉眠。”

    逃！

    听到这句话后，高武生毫无战意，心中充满了恐惧，脑海里只有一个字“逃”，有多远逃多远。

    然而，秦蒙已经出手了。

    银月之下，风雪中，他挥舞着剑姿，像是一个舞者翩翩起舞，身姿动人，举止行云流水，总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温文如玉的优雅。

    逐渐速度加快，伴随着风雪。

    剑挑，剑斩，剑刺，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规律。

    静如止水时，不掀一丝一毫的波澜，剑若火山时，招式凌厉，杀意漂浮。

    远远的，李逸看呆了。

    三十多名士兵也永远的呆住了。

    那刚要逃出去的高武生，根本来不及逃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便被秦蒙的一剑贯穿了胸膛。

    秦蒙收起长剑，来到高武生的跟前，轻语：“记住庶人剑了吗？”

    高武生挤出笑容：“还是师兄厉害。”

    秦蒙默不作声。

    高武生又道：“我知道师兄要干嘛了，你要平我高家和整个监国寺吗？”

    秦蒙依旧不作声，静静的看着他。

    高武生粗喘着：“放弃吧！你没有任何成功的机会。”

    秦蒙摇摇头：“你大概不知道那尊神像的作用，完好无缺的它，足以平掉整个商国。”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

    远处，李逸扛着神像走过来，感叹道：“还是师兄牛，对了，师兄刚才那套什么剑法？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以教人？”

    秦蒙翻了个白眼，那是庶人之剑的专属剑法，怎么可以随意教人？没有搭理他，便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师兄，师兄，等等我。”

    “那套剑法教教我呗！”

    “我保证努力修行。”

    “不说是什么意思？”

    “你也太小气了吧？”

    李逸扛着神像，紧跟随后，叽叽喳喳的像只百灵鸟，甚至在这一刻，秦蒙有一种给他爆栗的冲动。

    红星学院门前，高武生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突然间窒息了起来。

    扑通！

    许久，最后一抹生机消散了，他整个人倒在雪地中，鲜血汩汩流淌。

    长街上。

    秦蒙低语：“你害怕吗？”

    李逸瞟向他：“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秦蒙：“先说假话。”

    李逸回答：“害怕。”

    秦蒙笑了，露出几分欣赏：“那真话呢？”

    李逸认真回答：“很害怕。”

    秦蒙的笑容逐渐凝固，脚步愈发的快。

    身后的少年嗷嗷大叫，边追边喊。

    “什么人？站住。”

    夜巡的士兵发现了李逸两人的身影，远远的喝道。

    秦蒙停下步伐，看了看那群士兵，又看向李逸，眼睛一眨一眨的，笑意浓浓。

    李逸脸色一僵：“你不会是想让我出手吧？我扛着神像这么累，而且，你一剑劈过去，也差不多了，还要让我出手？”

    几分钟后，李逸妥协了，默默放下神像，拔起黑色的巨剑便冲了过去。

    “迎敌，迎敌。”士兵们大喝了起来。

    哗啦啦，四面八方的士兵也陆陆续续的浮现。

    见此一幕，李逸整个人都不好了，该死的，他早知道这里有埋伏了，也对，这条是前往监国寺的必经之路。

    咻咻！

    便在此时，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