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女人香 作者:断欲

    “那好，我不拦你，尽管去吧，毕竟你对那儿的业务熟，俩娃交给咱爹娘，他们会照顾好的。”杨进宝知道拦不住，只好答应了。

    巧玲扎在男人怀里拱啊拱，说：“进宝，你真好，真是善解人意。”

    女人要离开了，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才回来，剩下的时间杨进宝将一个人孤单地睡在炕上，还不弄个够？于是，这一晚他跟巧玲整整做了三次。

    第二天早上起来，巧玲提上行李离开了娘娘山，杨进宝亲自把她送上开往L市的火车，心里很不得劲。

    巧玲心里也很不得劲，上去车，瞅着滚滚车轮，瞅着男人渐渐消失的身影，女人又哭了。

    她知道，有天杨进宝再次见到她跟彩霞的时候，看到的，可能是彩霞姐一具冰冷的尸体。也有可能是她的墓碑。

    不知道那时候他会伤心成啥样子……。

    火车开呀开，一天一夜以后，终于在L市的车站停下，巧玲下去火车，先打出租来到了罐头厂。

    按照她的想法，此刻彩霞一定在罐头厂，带病坚持工作。

    可当她走进罐头厂，见到肖雨涵跟侯三的时候，那对夫妻却哭了，说：“巧玲，彩霞已经一个礼拜没来了，她躺下了，病越来越严重。”

    巧玲大吃一惊，根本不敢停留，立刻让侯三开车把她送到西关镇。

    西关镇，唐秉德家的老宅子经过了翻修，房子也扒倒重盖，盖了五间红砖瓦房，院墙也经过了修缮，哪儿都焕然一新。

    这是巧玲上次跟杨进宝离开以后，侯三跟肖雨涵找工匠修盖的。

    毕竟彩霞得了重病，需要有个良好的地方休养，反正是公司的钱，他俩就做了顺水人情。

    这段时间，每半个月侯三跟肖雨涵就带彩霞去一次L市中心医院复查，医生一直要求女人住院，可彩霞就是不去。

    她离不开这儿，因为这儿留下了她最美好的回忆。

    当初杨进宝千里迢迢找过来，他俩就是在这儿拜堂成亲的，也是在这儿哺育儿子小天赐的。

    所以这儿就是她的家，她的根，走进这个家，就能让她感受到幸福。

    干嘛要去医院？死也要死在这儿。

    巧玲提着礼物慢慢推开了房门，吱呀……。

    “姐，我来了……。”她一眼瞅到了彩霞。

    半年的时间没见，她瞧彩霞比以前更瘦了，眼窝深陷，脸上失去了光泽，头发也不再光滑。

    彩霞的两个眼睛很大，安然无神，手臂跟两腿鼓胀胀的，已经发亮。

    她全身都开始腹水了，此刻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巧玲你……你咋来了？为啥不在家陪进宝。”彩霞也吃一惊，想强撑着爬起来。

    “姐，我放不下心，特意来伺候你的……我要陪你走完最后一段路。”巧玲嚎哭一声跟彩霞抱在一起，姐妹二人都哭了。

    “巧玲你真傻，真傻啊……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你还来做啥？”

    “姐，你身边离不开人，就这样让你孤单死去，我于心何忍啊？呜呜呜……。”

    “他呢？他知道不知道？”彩霞问，女人嘴巴里的那个他，当然指得杨进宝。

    “他不知道，真知道真相，还不立马过来？现在他也没有忘记你，几天前夜里做梦，还一直呼唤你的名字……。”

    巧玲绝不是说瞎话，彩霞也了解前夫，当初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男人夜里总是会呼唤三个女人的名字。

    “妹妹，谢谢你，我在世上没有别的亲人了，只有你跟进宝，你知道就算了，与其三个人一起难过，不如只有两个人难过……。”

    “姐，我知道，不会告诉他的，你渴不渴，饿不饿，我去帮你烧水，做饭。”巧玲说着卷起袖子，忙活开来。

    她这次来，就是想帮好姐妹洗衣服做饭，督促她吃药的。

    在娘娘山，她可以排斥她，换掉他留下的床单跟一切，可来到L市，她们就彼此成为了好姐妹。

    按说，她俩应该反目为仇，为了同一个男人而翻脸。但是没有，她们不但没有翻脸，反而变得比过去更加亲热。

    当初，巧玲可以为了天赐毅然退出，舍弃丈夫，彩霞也曾经为了她，同样甘愿退出，一个人在大西北受苦。

    这么好的姐妹，这么好的亲情，跟同一个男人鼓捣一千遍一万遍，啥都合了，不分彼此。

    三个人的命运已经紧紧捆在一起，她的丈夫是她的丈夫，她的娃也是她的娃，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人。

    现在彩霞患病，巧玲也跟自己患病一样难受。

    她首先帮彩霞扫了地，屋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然后帮好姐妹洗衣服，拆洗被褥，做饭。

    两个女人在一口锅里抡勺子，谁也不嫌弃谁，晚上，她俩还躺在一条炕上睡觉，说悄悄话。

    为了逗彩霞开心，她竭力把自己跟杨进宝在一起的快乐跟她分享。

    彩霞也竭力跟巧玲分享当初她跟杨进宝在一起的快乐。

    这时候，他俩才知道，杨进宝跟不同的女人上炕，所有的动作跟招式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猛，一样的狂，一样的亲吻，一样的抚摸，一样的荡漾。

    交流到精彩的地方，她俩就哈哈大笑，忘记了病痛，忘记了悲伤。

    第二天早上起来，巧玲仍然不上班，只是打电话给侯三喝肖雨涵，罐头厂的事儿全交给他俩了。

    而她仍旧陪着彩霞聊天，打毛衣，有这么一个好姐妹在身边，彩霞不孤单了，不寂寞了，脸上现出了笑色。

    早饭过后，巧玲就带彩霞出去散步，两个好姐妹手牵手，肩并肩，走过西关镇的泥土路，上去了村东的土岗。

    彩霞告诉巧玲，当初杨进宝来到西关镇，一刀杀死苏二猛，为了对付苏大猛，男人出去搬救兵，她就是站在这座土岗上等他回来的。

    那时候杨进宝才二十岁，却器宇轩昂，乘坐一匹枣红马，好像一个翩翩而来的武士。

    她爱他，没有因为跟他分开而遗憾。

    巧玲默默听着，她完全可以感受到那时候彩霞的心情，彩霞是幸福的，满足的，对生活充满渴盼的。

    大西北的山跟娘娘山不一样，娘娘山山清水秀，一年四季绿油油，只有冬天才普降大雪，春夏两季绿，冬天是一片银白。

    而大西北的天地却是一片昏黄，天是黄的，地是黄的，不远处的土岗是黄的，这儿就是有名的黄土高原。

    还有窑洞子跟村子里的瓦房，同样发黄，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好比一团馄饨。

    这儿充满了神秘的色彩，也让人感觉到单调。

    因为缺水，贫穷，落后，植被不茂盛，再向北不远处，就是传说中的大沙漠。

    这儿不是人们渴望的绿洲，好像是世界的边缘，而彩霞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

    夏季的天非常炎热，还好不远处有一片单调的树林，两个人走进树林，就瞧见了唐秉德夫妻的坟墓。

    彩霞在干爹干娘的坟墓前矗立好久，摸着她们的墓碑说：“爹，娘，别急，闺女来了，不久就要下去陪你们了……。”

    就在巧玲陪彩霞在大西北度过最痛苦的一段日子时，娘娘山这边再次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杨家村附近的四个村子崛起了。

    杨进宝没有闲着，现在有钱了，储备四个亿，是时候干一番事业了。

    他的饲养场又足足扩大一倍，还把肉联厂附近几十亩一并收了。

    经过三年的储备，H市的六块地也在一路飙升，现在卖出去，立刻可以换来二十多个亿。

    按照杨进宝的意思，是时候出手了，于是就到H市跟方亮商量。

    走进地产公司，他刚刚提出自己的建议，哪儿知道被方亮一口回绝，他说：“杨董，那六块地坚决不能卖！”

    杨进宝问：“为啥啊？地价一路飙升，万一到了顶端，价格会回落的，不如趁现在出手，还可以大赚一笔。”

    方亮说：“别，按照我的估算，低价还会涨，而且距离顶峰还很远很远。现在按亩卖，将来按平米卖，如果我猜得不错，一亩地至少可以飙到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现在出手就是在扔钱。”

    “那你的意思，还等？现在我们有钱啊，不如搞开发吧，盖楼。”杨进宝提议道。

    方亮说：“杨董，你别有俩钱就跳得不行，现在开发还不到时候，同样要等五年，不如你把钱给我，我再帮你买地，到时候你就是这一代最大的地王。”

    方亮的计划总是让杨进宝很扫兴，他不知道这孙子为啥一直力主与买地，你买那么多地干毛线啊？

    方亮知道无法说服杨进宝，于是就告诉豆苗，让她去。

    这天下午下班，豆苗走进杨进宝这边的办公室，推开了男人的门。

    杨进宝在H市也有自己的办公室，只不过不常来，可别管他啥时候来，董事长办公室总给他留着。

    “进宝，你今晚回不回娘娘山去？”豆苗问。

    “不回，巧玲走了，到大西北去了，家里就我一个人，还回去干嘛？”杨进宝真懒得回家，因为家里没媳妇。

    他之所以赶到H市来，就是为了豆苗。

    现在身边只剩下豆苗了，虽然答应过巧玲，不再跟豆苗有暧昧，可是能瞧着她工作，也挺不错的。

    “那你晚上……住哪儿？”豆苗红着脸又问。

    “我住办公室吧……。”杨进宝毫不犹豫道。

    “为啥不去……我哪儿？”豆苗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有点尴尬，身体晃啊晃。

    “我答应过巧玲，以后咱俩不能胡来了……”杨进宝竭力压抑着对豆苗的渴盼，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逼迫你跟我睡觉，我找你是谈正事儿。”豆苗继续晃胸，继续把头埋在胸前的沟壑里，摆弄衣襟。还跟当初做姑娘的时候一样。

    “有啥话不能在这儿谈？”杨进宝不敢去，担心自己忍不住，再跟豆苗磨缠，做出对不起巧玲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