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女人香 作者:断欲

    巧玲失踪一年以后，终于再次有了消息，杨进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要直奔大西北，将媳妇找回来。

    汽车开上国道，一路直行，离开娘娘山足足四五百里，又飞驰上了高速公路。

    这条公路直奔L市，一路畅通无阻。

    杨进宝没有坐火车去，担心火车慢，担心赶到西关镇以后巧玲会离开。

    再说他已经有了私家车，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到。

    临走的时候，他没有跟爹娘打招呼，也没有跟彩霞告别，对巧玲的思念让他刻不容缓。

    一路开车，他一路心急如焚。

    巧玲啊，你咋到西关镇去了？为啥这么久不来个信？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苦，有没有挨饿，有没有被人欺负？

    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心急如焚，汽车的速度很快达到了每小时一百二，恨不得一步感到西关镇，将巧玲抱在怀里，亲个够，抱个够。

    不管了，啥也不管了，巧玲跟彩霞我都要，一个都不能少！

    汽车从晚上开始，一直开到天明，早上八点多，他终于穿越一千八多里的路程，来到了L市。

    到这儿为止，距离西关镇还有四百多里。

    杨进宝仍旧没有停止，绕过了罐头厂。因为知道最近的西关镇有路了，虽然路很不好走，但是通过汽车没问题。

    又开两个小时，汽车终于冲进小镇，吱——！停在了陶掌柜家饭馆的门前。

    对面就是他从前跟彩霞一起住过的唐秉德家。

    杨进宝飞身下车，冲进了陶掌柜的饭馆，气也来不及喘一口，就来回寻找陶掌柜。

    可惜陶掌柜不在，里面有个服务生。

    “你们掌柜的呢？让他出来见我。”杨进宝气喘吁吁问。

    服务生楞了一下：“你好，请问先生你要吃饭还是住店？”

    杨进宝说：“住个毛店！我问你们掌柜的哪儿去了？”说着，他上去抓了服务生的脖领子。

    “先生，请问您找我们现任老板，还是前任老板？”服务生差地没吓死，身体哆嗦成一团，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区别吗？”杨进宝问。

    “有，前任老板的姓陶，不在了，把房子租给了新任老板。”

    “那陶掌柜人呢？”杨进宝问。

    “到北边贩牲口去了。”

    “糟糕！”杨进宝叫苦不迭，正月十五前陶掌柜跟王铁匠才去过一趟娘娘山，刚刚跟他签约没多久，可不到北边贩牲口去了吗？

    “这么说，他跟王掌柜一起走了？”杨进宝又问。

    “是的，他俩都不在，已经贩运牲口好几趟了，比开酒馆挣钱。”

    这时候杨进宝才发现西关镇变了，跟从前不一样了。

    这两年，因为交通的发达跟开放，西关镇开始发展，招商引资，所以才修了一条路，乡村也变了，好多人家盖起了新房。

    陶掌柜的饭馆也翻盖了，进行了简单的装修。

    至于王铁匠的铁匠铺，早就看不到了当初的影子，同样盖了新房。

    唯独对面唐秉德的家仍旧是那副旧模样，低矮的土墙头，里生外熟的青砖墙上长满了绿苔。

    瞅到唐秉德的家，杨进宝立刻预料到，如果巧玲真的来过西关镇，一定会住在这儿。

    于是，他二话不说扑向院子门，却发现院门锁了，铁将军把门。

    他飞身上去墙头，翻了过去，仔细查看，发现院子里很干净，杂草都没有了，西屋跟北屋同样上了锁，看样子的确有人住过。

    还好自己拿来了钥匙，将房门捅开，仔细一瞅，果不其然，里面被收拾得一尘不染。

    桌椅板凳干干净净，唐秉德两口子的遗像也擦得明光可鉴。

    炕上的被褥换成了新的，窗户纸上贴了好多窗花。

    瞅到那些窗花，杨进宝的心就震撼一下，那窗花剪得很精巧，正是巧玲的手艺。

    巧玲在娘娘山就是剪窗花的高手，杨进宝还曾经引以为傲。

    他抓起被子嗅了嗅，一下就嗅出了巧玲的味道，上面还有一股浓郁的奶香。

    杨进宝做梦也想不到巧玲会生娃，这是孩子吃过奶的味道。

    可惜屋子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前妻的影子。

    不用问，陶掌柜跟王铁匠从娘娘山回来，聪明的巧玲立刻猜测到杨进宝早晚会找到这儿。

    于是女人离开了。

    杨进宝的眼泪再次滚滚落下，竭力呼喊起来：“巧玲！你在哪儿啊？出来，快出来啊！我想死你了……。”

    可喊半天，根本没人搭理他，屋子里只有空旷的回音。

    于是，杨进宝疯狂地扑向大街，逮人就问：“见到巧玲没有？见到我媳妇没有？告诉我她在哪儿，在哪儿啊？！”

    西关镇好多人都认识杨进宝，猛地发现这小子来了，又惊又喜。

    “进宝！进宝大侄子，你咋来了？快!到家里坐。”老村长发现了他，赶紧上来拉扯。

    “你是……老村长？”杨进宝认出了他。

    “是啊，进宝，你来咋不支应一声呢？我们好去接你。”

    “村长叔，你告诉我，巧玲是不是来过？就是我媳妇，我在娘娘山的媳妇？”杨进宝尽量把话说清楚。

    这儿的人都知道彩霞是他媳妇，没人知道巧玲。他想不到巧玲早就跟这儿的群众打成一片。

    “这个……。”老村长作难了，因为巧玲临走的时候交代过，杨进宝万一找过来，不准任何人告诉他自己来过这儿，更加不准任何个人告诉他，自己生了娃。

    可瞧着杨进宝着急忙活的样子，老村长不忍，只好说实话。

    “进宝啊，巧玲……受苦了。”

    “他到底咋了？你跟我说，跟说说啊。”杨进宝抓着老村长的手臂苦苦哀求。

    “没错，巧玲的确来过，去年夏天来的，在这儿住了半年，生下一个女娃。”

    “那他人呢？”

    “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带着孩子走的。”

    “那你告诉我，陶掌柜跟王铁匠啥时候回来？他俩一定知道巧玲的下落。”

    杨进宝只有刨根问题，因为那俩老头整天跟着巧玲做生意，当然知道老板在哪儿。

    “我不知道啊进宝，要不然你还回罐头厂，慢慢等他，反正老陶跟老王每个月都要到你的饲养场去卖牲口，见到他们一问，你不就啥都知道了？”

    杨进宝恍然大悟，立刻说：“有理，有理，谢谢叔，我走了……。”

    说完，他再次上车，果然开车回到了罐头厂。

    杨进宝回到罐头厂是对的，陶掌柜跟王铁匠贩卖来的牲口，大多都卖给了他。

    既然俩老家伙会来送牲口，奶奶隔壁的！老子就把你们俩扣下！不信巧玲不出来。

    走进罐头厂以后，肖雨涵跟侯三一起过来了，满面带笑：“杨董，你咋来了？”

    杨进宝大手一挥，说道：“雨涵姐，猴哥，你俩帮着我办一件事。”

    “啥事儿，你说。”

    “把厂子里的人全部撒出去，给我找一个叫巧玲的女人，她应该就在附近，只要找到她，我重重有赏，奖赏十万块……啊不！一百万块！”

    “啊？进宝你咋了？巧玲是谁？”肖雨涵跟侯三一起问。

    “她跟彩霞一样，是我媳妇……。”杨进宝懒得跟他们解释。

    “啊？就是你在娘娘山的前妻？她也来了大西北？进宝，你到底有几个媳妇？”侯三问道。

    “管你屁事！还不赶紧把人撒出去，找？！”杨进宝眼睛一瞪，侯三就害怕。

    侯三吐吐舌头，只好到车间把所有的女工给解散了，每人一辆自行车，到附近的山村里去找巧玲。

    不单单女工，搬运工跟门卫也全部撒了出去。

    杨进宝还报了警，让附近派出所的人帮忙找，L市的电视，电台，还有报纸头条都被他买断了，巧玲的相片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大西北。

    而他自己却坐在办公楼的老板桌前，守着电话机苦苦等待，等待着消息，等待着陶掌柜跟王铁匠贩卖牲口归来。

    等人的日子是相当难熬的，他心急如焚。

    巧玲吃了多少苦才生下那个女娃啊？那可是自己的种！他一面都没见过。

    他完全可以感受到前妻的心痛。女人是不想破坏他跟彩霞的婚姻才离开的，真的好傻好傻。

    找回来又能咋着？把彩霞赶走，跟巧玲复合？这种生儿子没门的事儿，他根本做不出来。

    接着跟彩霞过，让巧玲继续孤单？那找她还有啥意义？

    把两个女人都娶了，每天晚上左拥右抱，玩MP3？法律不允许。

    真他娘的愁死人……杨进宝如坐针毡，感受到了巧玲的尴尬地位，前妻也是不想他继续作难，才选择再次搬家的。

    接下来，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上百个人整整找十来天，报纸跟电台也播放十来天，将整个L市翻腾个遍，别说巧玲，媳妇毛也没有发现一根。

    杨进宝都要气馁了。

    最让他的生气的不是这个，而是陶掌柜跟王铁匠，竟然不跟他碰面了。

    这一批牲口贩回来，几百头牛马跟羊群竟然直接送到L市的一家肉联厂宰杀，宰杀完毕，运送过来的是成品的肉。

    肉联厂老板亲自押送了过来，他说是陶掌柜跟王铁匠吩咐的，俩老家伙竟然在北面草原上没回来。

    杨进宝知道，他俩在故意躲着他，就是不想他见到巧玲。

    这一下，他彻底崩溃……。

    有心不接手那些牲口肉，故意吊吊巧玲的胃口，把她逼出来。

    可后来一想，这可都是钱，不要的话会全部烂掉，造成重大的损失，最后只好摆摆手，让工人把那些牲口肉送进了仓库里，当面结了账。

    巧玲再一次消失，弄得他失魂落魄，焦头烂额，跟个没头的苍蝇似得，在大西北耗着，足足耗了半个多月。

    杨进宝还认死了，巧玲一天不出现，他一天不回娘娘山，看谁耗得过谁？

    这一天，正在他愁眉不展，苦苦等待前妻消息的时候，忽然，办公室的门开了，慌慌张张进来一个人。

    “进宝！不好了，豆苗！豆苗出事儿了，快去救救她，救救她啊。”

    杨进宝仔细一瞅认识，这个人竟然是方亮。

    方亮，就是跟豆苗同一所大学，对她穷追猛打的那个大学生。

    “啊？方亮，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咋回事儿？”

    方亮却哇地一声哭了，说：“进宝，豆苗……豆苗出事儿了，被人……掳走了？”

    “你说啥？”杨进宝一听，扑通坐在椅子上，再一次头昏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