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渐渐燃尽,直到只留点点红红灭灭的余烬,女人在墓碑前默了半天,然后站了起来。
“走吧。”她说。
和上山时的紧张沉默比起来,下山的时候大家都轻松欢快了很多。几个公子哥纷纷拿着烟抽着,又说要约着一起去喝酒,又要喊上他们的恒哥儿一起。
喻恒说要送连月回去,拒绝了。
这群公子哥看起来已经习惯了昼伏夜出的作息,晚上十点钟对于他们来说,那叫“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按他们正常的排程,等他们东浪西浪的玩个通
宵,早上八点回家睡觉,那才叫一个完美。
把请来的护身符还给了方方,两人上了车。其他的车子也很快发动,伴随着马达轰鸣,一哄而散。
“这回没问题了吧?”
车子上了大道,喻恒一边开车一边嘴里还在说,“连月你说你矫情不矫情?大晚上的闹腾个什么劲儿?折腾人。得亏是遇到我这个脾气好的,你换个别
人来试试?”
车窗半开,夜风从车外灌入,扰乱了女人的发。
扭头看着窗外,连月抚弄了一下头发,没有搭理他。
男人嘴里抱怨了一通,又扭头看她,伸手想去摸她的手。
可惜他今晚的殷勤白献了,男人的手指刚刚才触碰到她身上的大衣,女人轻轻一抬手,躲开了。
他缩回了手,又握住了方向盘。不吭声了。
车厢里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儿,男人的轻笑声在寂静的车厢里响起。
“大哥摸得,我摸不得。”
声音不大,像是自言自语,偏偏又让女人听得清清楚楚。
声音入耳,连月一惊。她扭头看他,圆圆的眼里都是一片怒色。
“喻恒你在乱说什么?”她直直的问。
“我乱说什么?我什么都没乱说。”
这么劳累的上上下下折腾了大半夜,现在连小手摸不到一下,男人气的冷笑了起来,“今天在湖边我都看到了,连月你以为那点小心思瞒得住谁?得亏
看到的人是我——”
你以为你瞒得住谁?
一声惊雷,在耳边炸裂。女人面色发红,只觉得后背都濡出了汗。刚才还觉得身上的大衣温暖,这下子却只是觉得已经热到全身发烫了起来。
可是她刚刚才从妈妈的墓碑前过来,她又找回了主心骨,她心气还旺着,胆气十足。
女人坐在副驾驶上,胸膛起伏,瞪着眼睛看他。
男人盯着前面开车,侧面轮廓分明,他嘴唇开合,还有声音传了过来,“你刚刚和大哥贴那么近,是正常距离?那眼神,谁看不见?当我瞎呢。我就说
大哥怎么要喊你过来——感情儿你们早就好上了?什么时候的事?听说你上个月还去了一趟了N省?怪不得,我这回回京就听说呢,大哥最近不怎么回
京城——”
“喻恒你胡说八道,”
他越扯越不堪,连月红着脸咬牙,“我和喻阳不是那回事。他回不回京城关我什么事?你少往我身上栽。”
“不是那回事,那衣服都披上了?”男人又冷笑,“大哥的衣服,是女人随便披的?”
“我为什么不能披他衣服?那你的衣服呢?我昨晚还披了你的衣服,是不是我们俩也不清楚?”
连月坐在副驾驶,也尖牙利嘴的回怼,这是长期市井生活锻炼出来的战斗力。
男人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抿了下嘴,不说话了。
女人暂时胜了一局,也并没有趁胜追击,而是又扭头看向了窗外,木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厢里又一片沉默。
“连月,不是我说你,”过了几分钟,男人的声音又响起,“你看,说你几句,你就呲牙咧嘴的,像个刺猬似的——
女人又扭头瞪他,看起来准备再来一场。
“十年前的事,你忘了?”男人面容严肃的看着前面,“不长记性。我们当年花了多少工夫把你弄回来,你知道不?那时真的是,不提你也不行;提了
你,又怕爸和伯父觉得我们反省得还不够,反而还要加长你的刑期。”
连月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还以为当年冤枉了你,”
突然想到了什么,男人又突然笑了起来,“现在看来也没有完全冤枉——”
“哼!”
十年前的事,不提还好,一提连月心里一凛,然后又觉得一股火气直上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好了算我怕了你们家,我以后不见喻阳了行不行?
我连你也不见了。你们姓喻的我都统统不见。惹不起还躲不起?以后我就和季念过日子,你们谁也别来惹我,谁要看季念谁就约他出去,来我们家的都
是王八蛋。”
喻恒扭头看了她一眼,“连月你又来了——”
“哼!”
“好好好,当我什么都没说,行不行?你这臭脾气,简直比我还大。”
开车回到了家的时候,才不到十点半,女人一言不发,直接把身上的大衣脱到了沙发上,直直的往后厅走。
“你去哪儿?”
她的路线不是上楼睡觉,男人看着她的背影问。
女人恍若未闻。根本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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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Θ-①⑧.cΘм 35.大哥摸得,我摸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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