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猛的公司开业后,他变得越发忙碌,起早贪黑,不见人影。
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公司,因为刚开始,一切很难,首先,公司成立后,你得有客源,客源在哪里呢?
不能指望,门前过路的财神。
能主动进门来的,并不太多。
只能让业务员去各个,车行或者小的个体保险公司联络。
靠什么拉拢这些资源呢?唯有价格,赵猛为了打开市场,给的条件相当优厚,此时正值车险行业淡季。
他放出的点位,比其他人高,只赚1个点,勉强维持公司的生计。
曹德璋本想不过问,可妹妹打电话过来诉苦,说是赵猛忙的吃不下饭,瘦了很多。
其实吃没吃饭,她并不清楚,也没在家里吃几顿,只是瘦,倒是真的,有点憔悴,做生意没那么简单。
劳心劳力,不是你付出就有收获。
赵猛起初的雄心壮志,在重重困难面前,被消磨了不少。
因为压力,这些日子,睡的晚,抽烟格外勤快,曹琳作为医生,对此相当敏感,劝说了几次。
收效甚微。
每次赵猛都说,好了好了,我不抽了还不行吗?
可看不到的时候,烟还是叼在嘴里。
曹琳也看出来了,他心事重重,有点焦虑,所以才给哥哥打电话求助。
在她的心目中,哥哥就是天生般的存在,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
“忙?谁让他搞这么一大摊子,还借钱,我若是不借他,你都不乐意。”曹德璋说话毫不客气。
曹琳一听,有点不满。
“借钱?借那么点钱,你还念叨,你是不是我哥?”她低声斥责。
“哼,我是你哥,但是我也是个商人,在商言商,两码子事。”曹德璋倒是公私分明。
他能给妹妹花钱,可并不代表,愿意支持妹夫的事业。
两百万对他来讲,就是毛毛雨,也不是吝啬,只是看不上眼的人,借钱给他?着实为难。
“行了,少拿你那套说辞膈应人,你倒是想想办法,公司你也是有股份的。”曹琳莫可奈何的央求。
如此曹德璋终于出了马,到公司呆了两个小时,听取下面人汇报。
随即撇了撇嘴角,进入一行,想要发展壮大,其实并不容易,倘若分一杯小羹,也无所谓,横竖饿不死人。
可你要彻底站稳就跟,还得有些门道。
其实车险代理公司跟批发公司的模式类似,首先你有货源,放到下面的食杂店销售点,才,你想要挣钱,终端点才是关键。
赵猛公司的人也去谈了,可你刚入这个行业没多久,没多少威信力。
尽管点位给的可以,但人家的出单量并不多,每次拿的单证也就20几个,1个星期消耗完毕。
这能有多少利益呢?
一张单证能挣个几十块,根本不够公司的日常开销。
约莫算账,看着账面上的结余,赵猛有点傻眼,这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曹德璋坐在大班台后,翘起二郎腿,看着面前的两个业务员,默默的吞云吐雾。
几人都低着头,被他的气场压制的小心翼翼,上次来的时候,很多人都不认识他,可原来的出单员,对其有所了解。
听说是4S单的老板,还是奥迪和宝骏,立刻肃然起敬。
有钱人在这个社会,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有地位的。
而且他的做派非常的随意,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他们是不知道,这个公司真正的掌权人,是曹家人。
曹德璋和曹琳,两人的股份比赵猛要多。
起初,曹琳还没觉得怎么样,可后来,她就要感谢哥哥的英明决定。
曹德璋深吸一口气,朝空中吐出烟圈,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这只手机,一看就不简单。
比市面上的要宽大。
可男人的手如同蒲扇,一手就能掌握。
低头拨弄了几下,打了四个电话。
开着4S点,下面有一些销售点,这些销售点,什么车都卖,比较杂,但人脉极其广,赵猛进来的时候,看到他在愣了一下。
双眼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
很快又消失不见,他坐在大班台后,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沙发落座。
耳畔边,听着他跟别人的通话,似乎跟自己公司有关?他越听越兴奋,曹德璋是给自己联络生意吗?
五分钟后,男人放下电话,淡淡的目光扫向赵猛。
赵猛心理有点别扭,可面上笑容可掬,跟其打了招呼。
曹德璋微微一笑,随即抬眼看着面前的业务员,说道:“我给你们联系了客户,下午都去拜访。”
大家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
“别以为这样就完了,四个客户,每家不能少于100张单子。”他语气严厉。
众人心头一凛,吃惊和为难的看着他。
“看什么看,请你们干啥吃的?业绩这么差?完不成的,可以卷铺盖走人。”他微微提高了音量。
整张脸阴沉似水,派头十足。
业务员面面相觑,不敢吭气。
“听懂了吗?”男人双眼微眯,样子颇为凌厉。
赵猛看着他教训这些人,大有点拨江山的气势,心理不是滋味。
嘴上不敢说什么,还要做出恭敬的姿态,在业务员再三的高声应承下,曹德璋挥挥手,将人赶出去。
这才正眼看向对方。
他从大班台后起身,来到妹夫的近前。
“不是我说你,要不,你雇个职业经理人,帮你打理吧,车险这行,你始终就是个门外汉。”语气还算平和,可话毫不客气。
赵猛目光微闪,心理不服。
门外汉?车险不就是跑业务,做什么生意,都一样。
对方人高马大,站在身前,很有压迫感,赵猛下意识的从沙发上站起身,两人个头相差无几。
赵猛比对方壮了那么一丁点。
而曹德璋比他高了些许。
“哥,我是个新手,但谁不是从新手过来的呢?您钱已经投了,就要相信我。”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对方微微一笑,他的笑,不达眼底。
带着几丝不屑:“好,你都这样说了,我就看你的表现,两百万,不算什么?但平白无故打了水漂我也心疼。”
赵猛气恼非常。
好似被人兜头浇了,有点丧气。
“你放心,这钱,无论如何,我都还给你的。”他双手攥拳,信誓旦旦的说道。
曹德璋嘴角的笑纹扩大,伸手搭在妹夫的肩头,他比对方要大个十岁左右,很有些倚老卖老的资本。
外表看起来,虽然不好惹,可也算成熟稳重。
起码在生意场上是如此,至于私生活方面,他是出了名的浪荡。
“好,你有这个信心就行,不过……”他拖长了音调,突然正色起来:“忙归忙,你得照顾好曹琳。”
赵猛心虚,耷拉下眼皮,复又抬起。
“啊,这个我知道,改名个儿,我请您和爸妈吃饭。”
男人连忙陪着笑脸: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忙碌,冷落了曹琳,其疑心是妻子跟大舅哥抱怨。
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
实则他的话作数吗?余静还有几天中考,恐怕又要不着家。
PS:没改错
心情复杂的余静
没了赵猛的骚扰,余静的日子清静多了。
终于将重心,放在学习上,尽管去重点高中,是板上定钉的事,但女孩也想最后努力一把。
因为不想辜负父亲的好意。
自己少考一分,对方就要多花一分的钱。
尽管怨恨父亲,可血浓于水,他的好她了然于心,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
至于父亲的‘坏’,自然也会铭记五内。
余静嫉恶如仇,敢爱敢恨。
本来对于舅舅,早就心存不满,可为了爱情非常执着,所以先前,对方的种种伤害,都在默默忍耐和付出。
爱情是什么?就是为对方做许多,从前没做过的事。
不断的改变自己,改变生活,可目的呢?为了快乐,为了幸福?
而最后她得到了什么?伤筋动骨的爱情,只有恋爱脑才喜欢,余静是吗?以前是吧,可自从堕胎后,她清醒不少。
女人还是更爱自己才好。
无底线的承受,着实低贱。
对舅舅的爱情,淡薄不少,可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恐怕也回不来了,毕竟曾经的她,是那样的死心塌地,是那样的傻。
如今想起来,真的后悔。
对方说什么,都要相信和迁就,而舅舅做事,只考虑自己。
余静不待见他,将责任全部推卸给对方,甚至于怀孕,也是他的不是,为什么不带安全套呢?
而且没有好好的叮嘱自己吃药?
总之,都是舅舅的错,不够爱自己,不配做自己的心上人。
余静卸下感情重担,生活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所以在学习上格外努力,但还是空落落的,心缺失一角。
是学业怎么也添补不了的。
因为志不在此,她学习之余,她总爱走神。
有时候,也会拿出舅舅给买的手机发呆?她是要用吗?也不是,只是在卖掉和留下做纪念之间举棋不定。
卖了,也不值几个钱吧?她对这个一无所知。
留下?留下放在老宅,亦或者带到学校去?明明说要斩断情丝,为什么要留呢?她似乎不甘还是心底深处,仍然对其不死心,只是被压制下来?
余静尤其的心烦,索性将手机再次收回抽屉。
推开书本,从木桌前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活动两下,跟着走出房门。
六七月的天气,闷热无比,房前屋后,虫鸣蛙叫,欣欣向荣,鼻息之间充斥着花草树木的味道。
她走下楼,来到冰箱前,从里面取出酸梅汤。
酸梅汤,姥姥每个夏天都会做,酸酸甜甜,非常好喝。
本来姥姥也做了绿豆汤,可惜她不爱喝,拿起2L的玻璃壶,倒在专用水杯中,就着杯沿喝一大口。
咕嘟咕嘟咕嘟……
这种声音持续了好十几秒,接着便是一声舒爽叹息。
冰凉酸甜的液体,流入胃袋,真的畅快。
喝的太多,女孩不自觉打了水嗝,稍缓一会儿,继续喝起来,直到一杯下肚,才满足的放下杯子。
接着从厨房走出。
奔向防盗门——学的太久,脑袋有点浑江。
出来透透气,刚出门,打眼便瞧见,母亲和丁勇坐在大树下纳凉,随即一愣。
女孩想也没想,就要转身,却为时已晚,耳畔边传来母亲的召唤。
“静儿,来啊……”
余静身形微顿,慢慢板正身体。
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说道:“啊,不了,我还要学习。”
自打丁勇进门,她就变得沉默寡言,别说跟这个男人交谈,就算母亲,也甚少搭理。
她在无声无言的抗议,心理的疙瘩怎么也解不开:这个家,已经没了原来的温度,变得陌生而冷清。
女孩留在这里的牵挂是什么?姥姥?
长辈对晚辈的爱是无私的,可晚辈呢?能得到同等回应吗?很多都不能。
余静爱姥姥,可爱的略微平和,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的生活,被太多事情所占据,充斥着不如意。
细究下来,她为了姥姥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做过,只知道一味的享受。
所以爱,是爱的,只是流于表面。
就像很多人说爱父母,也是存在心间,平日关怀不够,嫁出去的孩子,一个月能回去看望家人几次?当然有一些,在外漂泊,不得已。
“别学了,你吃完饭,学两三个小时了,快过来,妈有话要跟你说。”雅琴手中拿着蒲扇,不住的扇风。
她穿着浅色褂子,露出肩头,里面没着胸衣。
很是农村妇女的做派,两个奶子,完全没有形状,像厚的面饼,挂在胸前,偶尔随着动作荡漾。
女孩非常惊诧:以前妈妈可不是这样。
而这样的改变,是在其嫁给丁勇之后。
余静有点瞧不上眼,觉得不雅,可母亲的话,还是让其默默走过去。
大树很粗,在院子中央,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占据头顶天空。
树下有一副石墩,菱角分明,表面光滑,想来是新做没多久,诚然这是赵猛命人打制的。
别看他这些日子没回来,可也不是对这个家不闻不问,特地买了4个空调,给每人的房间配置上:母亲,孩子,姥姥,还有他自己的房间。
姥姥念叨着,想念猛子了,这快一个月不见人影。
母亲也念着弟弟的好,说是现在有出息,能给家里花钱。
余静闷不吭气,对这样的话题不感兴趣,或者是故作无感。
女孩找了个稍远的石墩坐下,雅琴张张嘴蠕动两下,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下去,接着缓了口气说道:“还有几天中考?”
“下个星期一。”
“啊,那是几天?”雅琴歪着脑袋,看向丁勇。
对方微怔,显然没想到,问题落到自己头上。
“你呀,不识数,好像还有5天。”她自顾自的回答,丁勇抓了抓头皮,露出憨厚的傻笑。
他对雅琴是没脾气的,只有傻笑。
女人看着对方的模样,心理热乎乎。
翻了白眼,回头对女孩说道:“也快中考了,你也别总学习,这几天在家多放松,放松。”
中考的前一个星期,学校已经放假,好让大家做好充足准备,应对考试。
学生们大都兴奋异常,以为要结束疲惫不堪的学习生涯,尽管是短暂的,至于考试?九年义务教育,只要你想上高中,就能上。
好的去不了,一般的尚可。
而学习委员被大家伙包围起来,有打趣的,有恭维奉承的。
因为其人缘不错,所以都没恶意,调侃他肯定能考上重点高中,说什么,他是全学校的希望和骄傲之类的。
余静偷笑。
她也会上重点高中,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家肯定意外。
人呢,都有虚荣心,女孩也不例外。
她的目光在母亲的脸上一扫而过,低头,轻轻点了点。
“星期一,我看看能不能请假,到时候我陪你。”母亲略微沉吟道。
余静突然就想到舅舅的话?他不是说,要陪自己的吗?恐怕早把这茬抛之脑后,果真是骗子。
女孩莫名的生气和失落。
媳妇的生日,外甥女的中考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室内。
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四仰八叉的摊在哪儿。
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短衫,下身裤子都没脱,红扑扑的面颊残留着,昨日宿醉的痕迹。
他睡的很安稳,鼾声微震,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女人出现在门缝内。
她面无表情,默默的看着男人。
好一会儿,才消失,房门也被其关闭。
也许声音大了点,男人的鼾声停止,遂翻了个身。
本以为能继续睡,可脑子越发的清醒,赵猛悠悠睁开双眼,目光灼灼的望着窗外。
初夏的早晨,空气中弥漫着,露水和植被的气味,令人心旷神怡,可男人却无心感受,脑子塞满乱七八糟的杂事。
诚然曹琳进来过的小插曲,其并不在意。
公司的业绩有了显著提高,着实松了口气。
土方工程结束,剩下的便是重头戏,楼体建设。
前天姐夫来电话,邀请他吃个便饭,自己满口答应。
别看跟姐姐离婚,可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毕竟其对余静大方,再者姐姐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
两人的私事,也算有所了结。
有利可图,还靠得住的关系,必须要抓牢,他是不会出卖自己的。
除了姐夫,还有其他人,经由各种门道,想要从工程中,分一杯羹,赵猛都没有立刻作答。
事关自己的利益和前程,必须小心谨慎。
他又动了组建工程队的心思,直接受贿,分薄的利润少了点。
这些日子,可是被曹德璋刺激的够呛,没钱,寄人篱下的感觉,并不太好。
对,就是寄人篱下,他在对方眼中,始终是个不怎么样的外人。
所以他得争口气,尽快强大起来,就算赶不上对方,起码也不至于几百万,求借无门。
可开公司?法人肯定不能自己做,得找个心腹大将才行?好似姐夫,他的公司,抛头露面,主持事物的是XX。
副镇长,他可是太熟悉了。
乌七八糟的名声并不好,但其长袖善舞,各方面的关系打点的不错,如鱼得水。
赵猛翻身坐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往手腕上一撸,跟着看了看时间:六点半,日期吗?
赵猛陡然一惊。
还有两天,余静就要中考。
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该死,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他懊恼非常:倘若真的错过了,余静恐怕会更生气,两人本就不和谐的关系,就会雪上加霜。
赵猛从床上下来,推开房门,便瞧见曹琳坐在餐桌旁吃饭。
他也没在意,进入浴室洗漱完毕,坐下来,接过保姆递过来的饭碗,大快朵颐起来。
曹琳冷着脸,细嚼慢咽,时不时撩起眼皮,睨着他,赵猛感受到了,她的注目礼,并不理会。
她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拉倒。
男人吃饭非常迅速,5,6分钟便风卷残云般结束。
刚想起身,耳畔边传来曹琳的声音。
“你最近又很忙?”
“我哪天不忙。”赵猛手中拿着餐巾纸悠悠道。
女人从鼻孔里喷出冷气,满脸的不快。
“忙,忙点好,哪像我!”她阴阳怪气的腔调,令赵猛非常反感。
可毕竟是夫妻,还是要敷衍。
“你怎么了,不是挺好吗?”说话间,赵猛上下打量着她。
曹琳今天的妆容,偏于艳丽,有点俗气。
“哼……”女人继续冷嗤:“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女人旁敲侧击。
赵猛目光微闪,知道她肯定有的放矢。
随即微微一笑:“昨天喝了太多酒,记性不太好,你说说看。”
曹琳大失所望,放下筷子,双手环胸,定定的望着他。
男人被其看的,浑身不自在,便没了耐性:“你不说是吧?我真的没时间了,我还要开会。”
说着,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
“站住!”曹琳面色陡变。
也跟着站起身来,她这一嗓子不要紧,可把保姆吓一跳。
保姆的家在郊区,做这一行已有十几年,经历许多主顾,什么场面没见过,她刚来没多久就瞧出来,这对小夫妻有点不和睦。
其目光探过来,瑟缩着缩回脖子。
赵猛被其气势,震的眉头紧皱。
“有事说事,你这么大嗓门干嘛?”他没好气的指责。
曹琳胸脯起伏不定,双眼通红。
“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
男人面无表情的摇头。
“你心理到底有没有我?”女人鼻头一酸,大声喊叫。
赵猛看着她,眼睛含着泪水,样子泼辣,简直跟以前的形象,大相径庭,不禁越发的不齿。
“你要说什么,我忘记什么了?我每天忙的要死要活,为了这个家奋斗,你还想我记得什么?”男人不明所以,觉得对方在无理取闹。
“奋斗,奋斗?你总有理由,可我的生日,你怎么能忘记呢?”曹琳直着嗓子嚎出来。
眼泪扑簌而下,赵猛微怔。
这才意识到,问题真的在自己。
随即略带惭愧的看着对方:“啊,你的生日?”
他软下调子:“对不起,真的不记得,可我不是故意呃,我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所以你的……”
男人叹口气:“都是我疏忽,对不起,我会给你准备礼物。”
说话间,男人绕过桌子,来到近前,搂住女人。
曹琳满心的委屈,对方靠近,有力的臂膀圈住自己的刹那,女人浑身瘫软,所有的不平,消失不见。
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丈夫的怀抱和陪伴。
“亲爱的,宝贝,你想要什么?”赵猛轻声细语。
曹琳也不是小孩子,掉了几滴泪瓣,收住声势。
“什么都好,只要是你送的,什么都好。”男人随即想到了,自己给她买的婚戒,不屑的撇撇嘴角。
嘴上这么说,心理这样想?这样做了吗?
赵猛的手不动声色的握住妻子的手,果真光秃秃。
“行,那我看着办,对了,你生日究竟是哪天?”赵猛打算将那天时间空出来,专门陪伴妻子。
“X月X号,你猜呢?”她拐弯抹角。
话音落,但见赵猛整个人僵硬。
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原本的和颜悦色不见了,似乎有点沉重。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曹琳不解。
赵猛定住的双眼,终于动了,并且飞快眨动,她放开女人,转身表情变的难看。
怎么跟余静中考的日子,撞上了呢?这要如何是好?倘若不给曹琳过生日,对方肯定要大吵大闹?但余静那边,自己更不好对付。
赵猛顿觉头疼万分。
舅舅的到来
几天后,清晨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默默的吃着早饭,很快余静放下碗筷,扭头看向外面。
母亲顺势瞧过去,随即说道:“你怎么吃的这么少?”
女孩回头看了眼对方:“我吃饱了。”
“别紧张,就跟平时考试一样。”母亲以为她胆怯。
余静微微一笑,故作沉着道:“妈,你放心,我知道。”
真的没感觉吗?其实不然,怎么说,也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一环。
“那就好,答题的时候,细心点,别马马虎虎,把能拿到的分数拿到手,至于难题吗?能做就做。”母亲端着饭碗说教。
女孩点点头。
这些话,老师也没少说。
“哎呀,行了,你别讲了,孩子都懂,等会儿……”姥姥颇为不耐烦。
余静和母亲还好,她无比重视。
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孩子。
姥姥对余静的爱深切而真实。
“等会儿,让丁勇带你们去吧,早点去,别迟到!”她忧心忡忡的念叨着。
男人夹菜的手微顿,妻子的目光看过来,他连忙恢复如常:“成。”
丁勇跟着父亲做豆腐,卖盒饭,原有一辆破旧的小三轮,雅琴看他的车,用了许多年,看起来有点寒酸。
索性自掏腰包,买了辆老年代步车。
开回去那天,着实令老爷子大跌眼镜。
逼问他,这车是哪里来的?因为孩子没什么钱财,他是知道的。
以前丁勇赌博,曾经赢回来一些实物,有次居然是头牛,所以对方担心,其老毛病又犯了。
瞒着自己去耍钱。
所以满脸的阴沉,随即听说雅琴给儿子买的?
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回过神来,眉开眼笑,直说,他娶了个好媳妇。
丁勇骑着四轮车,比三轮车舒服多了,走在路上,腰摆挺的留直,开车的时候也是耀武扬威。
车在别人眼中,着实一般。
可这是媳妇买的非常满足
余静没说什么,刚想起身,便听到了一些动静,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很快,便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沙沙的雨声,夹杂着颇为沉重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
女孩脑海中闪峮6叁伍⑷8.0⑼.⒋o过一个念头,接着跑到窗前察看。
映入眼帘的是一辆车身宽大的SUV,她顿时心头一颤,说不出的高兴,可很快又收敛了心神。
她高兴个什么劲,不是说好了,不搭理对方吗?
余静随即快速跑回座位,没事人似的,拿起碗筷。
此刻姥姥站起身,向外张望,也看到赵猛一溜小跑,奔向家门,其连忙迎上前去。
雅琴也反应过来,不解的看了眼女儿,她这是什么反应?舅舅来了,如此冷淡吗?
不禁摇摇头,暗说,弟弟白疼这个丫头了。
防盗门打开后,赵猛一身湿气走进来,被雨水打湿的皮鞋锃亮,头顶也是湿漉漉的,雅琴赶忙从洗手间拿过毛巾。
递过来的时候,对方并没接。
“你用吧,是新的。”雅琴瞧出他的心思。
心想,官做大了,还讲究起来了。
赵猛用它擦拭着,不停滴水的头发,说道:“我看天气预报,没雨,怎么说来就来。”
小雨淅沥沥,雨点不大,可过于密集,威力不小。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冰雹,不影响孩子考试就好。”雅琴回应道。
男人将用过的毛巾递给姐姐,目光探过来。
余静给自己盛了一小勺稀饭,此刻漫不经心的拨弄着。
舅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停在自己身侧的时候,余静自然而然扭头。
“静,今天让我送你去考场吧。”
听闻此言,大家有点意外,难道他回来,就是为了孩子考试的事?
雅琴从洗手间回来,看了看闷不吭声的余静,又瞧了瞧赵猛:“你回来?还有别的事吗?”
赵猛摇头:“专程为我外甥女回来的。”
母亲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这,你忙你的,没必要为了静静,耽误工作。”
男人无所谓的笑了笑:“我现在工作清闲,没什么大事,姐,你呢,该上班上班,这边有我呢?!”
听闻此言,雅琴还想说什么。
老太太接过话茬:“你让赵猛去吧,他车好,否则你去的话,也没地方呆。”
确实如此,考生家长大都守在校门外。
天气好尚可,今天下小雨,要么撑伞硬挺,要么就去附近的食杂店落脚。
可食杂店你呆个把小时,也不是那么回事?尽管你会花钱买东西,老板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毕竟你个陌生人,长久逗留不太好。
雅琴思前想后,觉得弟弟跟着,她也放心,随即应承下来。
舅舅的陪伴
赵猛坐下,端起饭碗,狼吞虎咽,不到五分钟,一抹嘴,从桌边站起身,跟着一甩头,对余静说道:“走!”
怕来晚了,男人早晨没吃饭。
女孩略微迟疑,从椅子上站起身。
默默跟在男人的身后,看着他从门边的玄关处拿起一把雨伞。
余静经过时,也拿了一把,而赵猛回头,撑开伞,正等着她。
看到她的动作,微微撇了撇嘴角,跟着兀自回到车上,母亲和姥姥相继出来,叮嘱了两句。
中考午休时间较长,姥姥让他们回家吃饭,说是要做好吃的。
赵猛拒绝了,来回跑也麻烦,就在考场附近吃口饭,找个小宾馆,让余静养精蓄锐。
两个女人听闻此言,也没多想,答应下来。
余静心口一突,怕其对自己心生歹念,可仔细一琢磨,自己要考试,他应该不会那么龌龊。
还惦记那档子事。
拉开车门钻进去,车子扬长而去。
姥姥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哎,静静都长大了。”
无论余静考的怎么样,都要去C市的重点高中,到时候离家可就远了,想到这里,老人家心头惆怅不已。
雅琴看出母亲的心事。
劝说道:“C市也不远,又有房子,到时候你去住一段时间也成。”
高中生,尤其是外地的,大都住校,因为自己忙,没办法陪读,老太太过去,她有点不放心。
可想想在家里,也是每天操劳家务。
到时候商量看看,是住宿,还是走读。
走读就要劳烦母亲,想来也很辛苦。
姥姥点头,实则她这把年纪,真的不想动,生怕适应不了城市的生活,不是别的,马桶就用不惯。
上次去参加赵猛婚礼。
大号,足足用了十多分钟。
自己家也有马桶,她也不用,习惯去外面的旱厕。
她就是拉不出来,憋的额头冒汗,这事有点丢人,她也没跟别人说,还是城镇好,吃啥,能自己种,再者街坊邻居都熟。
人老了,图的安乐,哪儿呆的舒服在哪。
不过,老太太对余静上心,为了她好,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实在不行,就下楼找公侧去上大号。
余静坐在车内,偏头看着雨点落在车窗,炸起涟漪。
手不自觉的摸了上去,隔着玻璃,潮乎乎的,好似自己复杂的心情。
赵猛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今天考什么?”
“上午语文,下午物理和化学。”女孩头也不回的答道。
男人没吭气,继续开车,沉闷的气氛在蔓延,直到考场的大门,越来越近,而此刻雨也停下来。
女孩推开车门,站定后,看着乌泱泱的人群,愣了几秒。
他们考试并不在自己校区,而是几里地外的高中。
四面八方的学生涌来,可谓人声鼎沸,余静下意识寻找熟悉的人群,很快眼前一亮,她看到了同桌。
其周围还有七八个人。
其中一个便是学习委员。
女孩连忙抬腿走过去,赵猛自然而然跟在身后。
“啊,你怎么才来?”同桌问她。
“不是还没到时间吗?还差40多分钟。”余静说话间拿出自己的破手机。
赵猛看在眼中,心理来气。
她就是不肯用自己买的?
“你舅跟着来了?”同桌看到赵猛颇为诧异,压低声音道。
“嗯!”女孩轻描淡写,连忙转移话题:“你家谁来的。”
两人小声交谈,没有注意到,学习委员默默的看向了赵猛,而对方感受到了。
两人视线相接,男孩浑身一僵,对方的压迫感强大,遂想到了,原本的威胁,他更是浑身不自在,连忙找了个借口,脱离小群体。
余静若有所感,回头去看舅舅,发现其没事人似的,观察着校园里面的情景。
女孩以为自己多了,很快入场的时间到了,其招呼也没打,便跟着人群往里走。
赵猛的目光始终追逐着外甥女,直到其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扭头回到上车。
普通高中建在城市的边缘,沿着主街道,四处查看,很快发现一家宾馆,门脸不大,普普通通。
若是平常,赵猛肯定会嫌弃。
他现在出差能报销,最低也是三星级。
下车到里面一问,有点傻眼,居然没地儿。
看来中考的外地学生来了不少,不得不回到车上,继续寻找,一连换了三家,终于找到落脚地。
还是本市最豪华的酒店。
只剩下昂贵的套房,一夜1080元,这还是优惠后的价格。
赵猛看了房间,觉得尚可,立刻交押金,办好手续。
进房内,拿出手机一看,过去1个小时,还有1个半小时,余静才能完事,索性躺在床上休憩。
四点半起床,天还没亮。
招呼也没打,便急匆匆的往这边赶。
不知道妻子发现自己不见,会作何感想。
但愿不要打电话,打了也无所谓,只是不想浪费唇舌。
赵猛不喜欢束缚,起码不喜欢曹琳的,他对其不闻不问,也希望对方如此。
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瞬就要道点,赵猛一跃而起,拿着手包离开房间。
到了目的地,没多久,铃声响彻校园。
下过雨的空气,格外的新鲜,树木翠绿。
同学们蜂拥而出,男人很快发现了外甥女。
在人群中,余静颇为扎眼,个头不高不低,皮肤白皙,今天扎了个马尾辫,走动间,活泼的款摆。
余静看向校门外,下意识的寻找舅舅。
很快一只手臂高高举起。
女孩连忙奔过去,赵猛问她考的如何?
——马马虎虎,余静没有信心,考的如何心里没底。
旁边有不认识的家长说道,别问孩子,别让她有压力,过去就过去了,准备下一科。
赵猛便不问了,两人走向吉普,赵猛问她想吃啥?女孩想了想,随即摇头。
午休时间不短,可还得休息,所以不适合吃大餐,简单点最好,两人开车走在路上,琢磨着。
女孩突然看到一家杨国福麻辣烫。
他们小镇也有,只不过没干多久倒闭了。
她吃过两次,味道还不错,如今来到这里,看见招牌,突然胃口大开。
一张大床
本以为铺面不大,进入后,却人满为患。
转身就走之际,服务员连忙过来,说是楼上还有二楼。
赵猛看了看余静,女孩偏偏喜欢一楼,说是太累了,不想上去。
恰在此刻,一桌客人用餐完毕,服务员连忙收拾起来,其实一楼,没有二楼来的宽敞明亮。
开放式的厨房,外面便是简单收银台。
客人用餐的地方,只有20来平,勉强摆了3桌。
不过空置下来的座位,靠着窗户,赵猛和余静拿了塑料盆,来到自助区,开始夹菜。
余静看了看,有点无从下手,这里的东西,可比自己家那边开的,多了不少,还有油条,方便面。
丸类,长的差不多,不知道什么东西做的。
拿着铁夹子,女孩每样夹一点。
赵猛很快选好,两人一同来到收银台。
服务员称过后,收了他们50,显然这个分量不少。
对方继续介绍,店里还有炸串,男人想也没想,每个都来,余静连忙制止,说是吃不完。
赵猛让她别担心,有他呢?!女孩也就没说什么。
空调放出来的冷气,非常充足,室内凉爽,两人坐定后,便等着,呼叫自己的名字去取餐。
恰在此刻,店铺的门被人推开。
走进来一个人,起初余静和赵猛都没注意。
两人的餐食很快做好,赵猛端过来,坐定后,突然感到旁边多了个人。
他们所在的桌子,跟隔壁的紧紧相连,那人屁股刚沾皮椅,不经意的看过来,突然叫了一声。
赵猛嘴里吃着麻辣烫,连忙扭头。
看到对方,也很惊愕。
不是别人,原来单位的同事。
40岁左右,两人不说多熟,起码坐在一起吃过几顿饭。
赵猛到了C市,也没什么朋友,猛地在这里,看到了前同事有点开心。
寒暄两句,聊开去,原来他的女儿也是初三,不过不在镇上读书,而是在附近的城镇上学。
这次他来,也是因为孩子中考的事。
为什么他过来吃饭,孩子呢?说来话长,孩子和母亲去了亲戚家,而这个亲戚跟他私底下有点龌龊。
所以找了借口没去,当然这话是不能拿到明面讲的。
其只是随便扯谎,敷衍了事。
两人说完了考试,便开始聊起部队的事,赵猛已经很久没回去,姐夫不在,他又离职,那边的情况知之甚少。
当听说空降了一位本书由裙Эw丶ΡO①8丶COM整理师长时,毫不意外。
他便是临时,被安排到大学做校长。
这边聊的热火朝天,余静默默的吃着饭,其间没少给舅舅使眼色,她有点累,着急回宾馆休息,可对方就像没看到似的,说起话来,完没完了。
其间,同事问赵猛住哪了?
其刚想回答,突然脚面一痛,激得他面色微变,下意识的看向外甥女。
对方低头,咬着鱼丸放进嘴里,没有丝毫异样,赵猛咳嗦两声,撒了谎。
说是他们当天去当天回,其实女孩存着私心,怕对方知道两人的住处,也要搬过来,到时候又要跟舅舅谈天说地,打扰清静。
这段小插曲,前同事毫不知情。
还说来回跑多麻烦,不如住下方便。
他呢?还没找到酒店,吃完饭再看看。
听他这么说,赵猛虚应着,也没说什么。
边吃边聊,这边没怎么样,余静放下碗筷,定定的看着舅舅,赵猛若有所感,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他吃的狼吞虎咽,对方也不好一个劲的说话。
也跟着认真就餐,5分钟后,舅舅终于放下碗筷。
接着站起身,说是要走了,两人相继告别,临了,赵猛又给对方结了账:他现在财大气粗,不拘小节。
当然也有炫耀的成分。
一顿麻辣烫不值几个钱,却是种态度。
对方有点不好意思,连连道谢,赵猛带着女孩出门,钻进A8车内,发动引擎,没开多远,便到达酒店。
下车后,赵猛走在前面,女孩紧紧跟随。
房卡对着门锁滴的一声后,余静的心陡然一紧。
脑海中浮想许多过去旖旎画面,她紧张的舔了舔嘴角,有多久,没有跟舅舅这样相处了?
在家人多嘴杂,野地里鬼混也是有的,现在吗?毫无干扰,引人遐想,余静暗自下了决定。
他若是精虫上脑,自己一定要反抗。
套间,客厅宽敞,卧室有点小。
人都喜欢大一点的空间,若是能把卧室换过来也不错。
余静进门,从冰箱里翻出饮料喝了两口,接着推门进入卧室,看到双人大床,气不打一处来。
立刻跑到客厅,朝赵猛叫嚣。
“舅,你怎么搞得,一张床怎么睡?”她大喊大叫。
赵猛放下车钥匙,扭头看着她。
“怎么就不能睡了,地方足够大,比家里的床,可大多了。”他连忙解释。
女孩昂起下巴,气咻咻:“我不管,我要单独睡,你去给我再开一间。”
男人挑眉,沉吟片刻:“只剩下这一间了,我的小祖宗。”
余静根本不相信,立刻拿起客房的内线电话拨过去,得到的答案,令其大失所望,舅舅没有撒谎。
女孩鼓着两腮,故作不满的运气。
“我们换一家宾馆。”她提议。
赵猛有点生气,皱着眉头,不耐烦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别折腾了,晚上我睡沙发行吗?”
余静听闻此言,心理不满,可嘴上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对他的话有所怀疑,他会吗?
心存猜忌,女孩转身进入卧室,并落了锁,躺在床上休憩,可她的精神高度紧张,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
幸而舅舅没有进来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么。
隔着门板,赵猛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叼在嘴上,接着站在窗口,拿出打火机悠悠点燃,此刻他想起了曹琳。
她肯定发现自己不见了。
却没一个电话?是酝酿着情绪,准备大发雷霆,还是终于想通了,各自过活?赵猛直觉没那么简单,曹琳的性子他是知道的。
恐怕过后,还得找自己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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νīρyzω.cōм 不着家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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