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雕琢的时光 作者:槐崖

    岁月雕琢的时光 作者:槐崖

    （三十三）张枫的倒霉日

    生处挤了一大堆人，当然都是去“喝茶”的。邓主任坐在中间的椅上，依旧不变的敲着二郎腿，一脸横肉，眼神在站着的同身上一扫而过。今天的“喝茶”的人有点多，高二各个班的人都有，就不好一一去盯着。饶是如此，还是把在站的各位惊出一身冷汗。

    今天的“茶客”颇多，生意偷会这么好，怎么回事儿呢，原来各个班班主任见到球场上没有多少男生，一个班连一个球队都凑不齐，心知这些家伙肯定又偷溜出去上，要不就是躲哪儿玩了，给那些男生打了个电话道，“五分钟在必须操场出现，否则后果自负。”结果一个传一个，所有的校外面的男生都往校跑。吧本来离校也近，走小道走得快的五分钟就可以到。

    当男生翻过墙的时候，才发现中了老师的埋伏，邓胖示意那些还在墙上每来得及跳来的同不要做声，作声的场很惨是知道的。那些同跳之后，后面的同紧随其后。张枫本来也在后面，但看到翻到墙上的同分别都是一愣，然后表情有点奇怪，但那些同还是跳了去。张枫也没多想，五分钟必须到操场，这里还有这么些人，搭砖的地方就这一处，得翻到什么时候啊。张枫想到校另一地方外面有个菜园，那里又把竹梯，于是换了个地方，搭上竹梯就翻进来了，然后匆匆的跑到操场，而后发生的事儿就是被何曼拉去打球，张枫就这样侥幸逃过一劫。

    那些被抓到那些人就惨了，被抓到教务处“喝茶”，付点“茶钱”还好说，就怕打电话找家长或者记处分，然后广播上就会宣读自己的名字，宣读完每个班还会收到一张记有违规乱纪同的名字的通告，还有“望各同引以为戒”的字样。

    邓主任喝着茶，让站着的同一个一个把自己班级名字写，然后饶有兴致的问他们“出去的原因，出去干了什么。”

    有人就直言还不忘申诉的说：“校的伙食差，整天老南瓜加白菜豆腐，看着油花花的，结果还不是做好了倒的熟油。而且饭又打得少，连喂兔都嫌少，何况是我们这些堂堂尺男儿呢！”该同说得有理有据，最后不忘问一句，“我们出去改善一伙食有错么。”该同说得义正言辞，在场就有几个随声附和的。

    有的装作一副生病的样，虽然刚才还一口气跑了二里地，然后翻身上墙，作这一连串的动作都不带喘气儿的，现在却连咳带喘的，俨然一副病秧的模样，说道，“我生病了，想出去拿药，找班主任请假没找到，就自己出去拿了药。”

    也有居然说他爸死了，他要回去给他爸烧香的。但是对于这些谎话，邓主任是一概不会相信的，他不过是想听听，找点乐。

    最后这些人还是被罚，掏完“茶钱”之后就回教室搬椅，对着楼墙上的中生守则每人抄十遍，抄着抄着有人就一手拿两支笔抄，其余的纷纷效仿。

    关于他们的这些说辞，有些明显就是骗人的，连自己都很难骗到，邓主任又怎么会相信。改善伙食也不用吃完早饭才出去啊，生病的进校门还翻墙，再说了校里面就有医生啊，虽然是个“兽医”，大家都这么叫，但拿点感冒药还不是问题。校那位周医生的医术，张枫是见识过的，他本来是管校卫生的，哪个班，哪块地没扫干净，他就负责找哪个班，扫完了还给打分。没事儿的时候就研究一医术，给生开点药啊，包扎个伤口什么的。上次张枫扁桃体发炎，喉咙痛得要命不说。张枫不喜欢进医院，有什么小病小伤什么的总是扛几天就好，张枫扛了几天，开始还带着病偷溜出去上，后来喉咙痛得几乎不敢吃饭，连续几天也不出去上了，咽口唾沫都喊痛，还引发了高烧，头也痛，身体烧得厉害。实在扛不住，找老陈说明情况，请了假，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就到“周兽医”那儿去了。一会就又一个人摇回班上去了，老陈看张枫这样儿，就问，“药拿了么。”张枫答“拿了。”

    “测体温了么？”

    “测了，396”

    老陈还有其他的同一惊，十九多啊，再高点张枫这条小命就危险了。老陈问，“在哪儿拿的啊。”他想到教楼去，出校门几十米就是他妹夫开的医馆，他妹夫是个专业医生，校有些个同生病就在他那里看，没钱的还可以欠着，医术还不错，老陈想他应该没这么糊涂吧。

    张枫吞吞吐吐的说，“在校周医生那里拿的。”说着还从兜里掏出包药，“那周医生说，睡前吃一包，睡一觉就好了。”当时张枫还试探性的问了句“需不需要打针什么的。”那“周兽医”当时就拍着胸脯说，“不用，吃了就好。”

    大家一听原来如此，忍不住哈哈大笑，有的就说，“张枫，你怎么往兽医那儿跑啊。”“张枫，放心，吃了就好，猪一般也就一包的量，何况给你开了包呢。”、、、、、、霎时间，教室里笑作一团，夏香艾也忍不住伏在桌上笑。

    老陈皱了皱眉，“赶紧的，出去看，我给门卫打电话。”

    张枫慢慢的摇到校门口，结果还是被门卫给挡住了，门卫找张枫要假条，张枫心想老陈说给门卫打电话的，可能还没打来，结果等了五分钟老陈还是没打来，可能是老陈忘了。于是张枫又慢慢的摇上五楼找老陈要假条。好不容易拿到假条出了校门，走到老陈妹夫开的诊所哪儿，偏偏门关着人又不在。怎么办，校附近就这么一家诊所，没办法，现在只能去镇上的医院看病了，镇上离校还有一段距离。张枫又慢慢摇到镇上，镇上的医院不少，可是张枫就是这么不凑巧，要不遇到就是问病情，就直接拿药的，要不就是有事儿要出门的。张枫连续问了好几家，懒得问了，绕了个圈儿，径直跑镇上卫生院去了。

    卫生院的大夫还算专业，详细的问了张枫病况，还测了体温，然后开了药方，让张枫自己去拿药，张枫拎着一袋药和一大一小两瓶点滴就往二楼走，一进门看见不少老头儿老，一股热气扑面儿来，二楼那个护士拿过张枫的单，兑好药，给张枫就吊哪儿了，吊了一会儿点滴，那护士又拿着一个针管向张枫走来，叫张枫脱裤，张枫右手被吊着，不敢动，生怕会出现漏针，因为他以前遇到过这种状况。没办法，张枫只好左手一只手去解皮带，然后又拎着裤，生怕会掉去，那护士说，“你倒是脱去点啊，这是要我扎你腰啊。”张枫才慢慢的把裤放去点儿，那护士一针扎去，张枫一张大了嘴，疼得要命，泪花都出来了。打完了，那护士还远远地甩一句，“还一男生呢，比女生都不如，打个针，眼泪都快出来了。”

    那护士打完针就自个儿去看电视去了，本来电视正在放的是“战争记实录”，张枫还蛮喜欢看的，结果被护士调成了选秀节目，于是张枫老大没趣儿的垂头想小瞌一会儿。才一会儿，那护士又拿着个针管走过来，拿起张枫的仅幸存的左手就是一针，说是做“皮试”，看看会不会出现什么**反应，这一针打在皮肉之间，鼓起一个小疙瘩，那个疼就不用说了。而且这护士张枫感觉她没到位，那护士打完针，用棉签在张枫手臂上擦了擦就走了，又去看她的选秀节目。那护士刚走，打过针的的地方就有一小股血流了出来，张枫暗暗叫苦，但立时也不做声，还不知道那护士怎么弄他呢。

    一会儿，又一个护士走进来，年纪和张枫相若，可能还比他小些个。张枫眼神望过去，第一印象是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想到以前经常回家的时候和他坐一班车的那个女孩，他很久没见到，原来她跑来当护士了。以前看着那个女孩长发飘飘的，现在却剪短了，连肩也不及，张枫差点没认出来。不过他俩不认识。

    那女孩走到张枫面前，低头来，一看张枫“皮试”的地方，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过敏反应。轻柔的小手托起张枫的手臂，看到手臂上一圈已经干涸的血，问道，“咦？怎么会流了这么多血。”声音很好听，可是张枫哪有心思想这些啊，当一声苦笑，也不答话，心想暗暗叫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会留这么多血啊！

    那女孩拿了酒精和棉签，又托起张枫的手，轻轻的擦拭着血渍，然后看看了打针鼓起的地方，没什么**反应，才微笑着过去和刚才的那个护士聊天，不时的传来几声笑声，好似银铃一般。

    转眼间，张枫屁股和俩手都挨了一针，心里那个郁闷啊！张枫天性又好动，几个小时的不言不动，他怎么憋得过去，一开始那护士还那么弄他，说他连女生都不如。张枫心里道，“我堂堂尺男儿，受此大辱，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现在连婶儿都不可忍了！但是、、、、、、”这里有个但是，“但是！我忍了！”

    想到这里张枫都忍不住发笑，他就喜欢这样，有人的时候他就大家笑，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一个人笑，不高兴的时候，就自己逗自己笑。张枫总是这样，几乎没见过他不高兴的时候，有也转瞬即逝。麻烦的事儿他总是嫌麻烦，于是就不想。本来刚刚还一脸痛苦表情，一刻立马拍拍脑袋，说一句“看起来好麻烦的样”，于是又变得乐呵呵的了，张枫对麻烦事儿的新陈代谢能力就这么强。

    张枫正笑着，那女孩转过头来，瞪圆了眸，茫然的看着张枫，张枫看见那女孩正看着自己，于是停住了笑声，那女孩微微的笑了笑，转过头去继续和另一个护士交谈。

    张枫偷偷的看了看那女孩，短短的头发露出圆润的脸蛋儿，长长的白大褂穿在身上，倒是蛮好看的，不过和她的瘦小的身有些不相衬。

    电视放的选秀节目，放了会儿，那些和张枫一个病房的老头老就开始抗议，那女孩拿着控器随手就调到另一个台，一边调还一边轻声的问，“这个台好么？”换了好几台，调到军事记实录的时候，张枫特想看，但是想到这里老头老居多，自己人少力寡，也不做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频道被换。最后调到歌剧频道的时候，经一致同意就看着个。只听得缓缓的歌声涌来，“心想唱歌就唱歌，心想打鱼就河，你拿竹篙我拿，随你撑到哪条河，什么水面打跟斗，什么水面起高楼，什么水面撑阳伞，什么水面共白头，什么水面撑阳伞，什么水面共白头、、、、、、”张枫一听不对啊，这是哪门歌剧，转过头一看，只见频幕上大大的写着“刘姐”几个字。张枫心里郁闷，看到又不禁感到好笑。不过《刘姐》这部片拍得虽然时间有点久了，不过倒是不难看。那女孩看着看着也跟着电视里哼，“鸭水面打跟斗，大船水面起高楼，荷叶水面撑阳伞，鸳鸯水面共白头，荷叶水面撑阳伞，鸳鸯水面共白头、、、、、、”她的声音很好听，张枫听得有趣。尤其是刘姐在和那些地主秀才对山歌的时候，语句甚妙，那刘姐唱到，“笑死人，劝你莫进圣人门，若还碰见孔夫，留神板打手心。”李秀才回唱，“真粗鲁，皆因不读圣贤书，不读四书不知礼，劝你先人之初。”

    午四点四十几，张枫终于输完了两瓶点滴，拿上药就往外面走，那女孩道，明天记得还要来一次，还要再打一次点滴。

    走出卫生院，张枫肚里饿得要命，从早上一起来就折腾到现在，虽然输了点滴，但是张枫还是头胀得厉害，昏昏沉沉的跑去买了个饼，吃了小半个，嗓疼得厉害，出不去，慢慢的往校走。终于走到校，然后走到教室，肖老师的课，张枫拎着药，喊了声“报告”，坐到座位就倒哪儿了。

    张枫经常进来就趴在桌上，这种情况老师们见惯了，也不在意。夏香艾看到张枫脸色不好，张枫的手一直贴着脑袋，头痛欲裂，最后实在受不了，示意肖老师出去一，然后摇到老陈办公室，想请假回去休息，老陈问了一情况，也不应允张枫回去，叫他出去到老陈的妹夫那里再看看。张枫本想说去了，他没在家。老陈打了个电话，说他妹夫回来了，叫张枫出去。张枫没法，又慢慢的摇出去，楼的时候差点站不稳，摔一跤，还好扶着扶手。

    张枫到校外面，还好老陈妹夫的诊所离校不远。又详细的诊断一番，张枫刚才吃了一小块饼，现在胃里翻腾的厉害，几欲作呕，张枫以为拿点药自己就赶紧回去歇着，哪知道屁股上又挨了一针，还好这医生打针不是很痛，只是感到略微的痒麻，针就打完了。打完针张枫就有气无力的坐在竹椅上，老陈的妹妹端来一杯葡萄糖水给张枫喝了，心里稍微好受点。做了大概十几分钟，张枫的头渐渐感觉不痛了，就和老陈的妹夫攀谈起来，聊了一会儿。张枫歇息的也差不多了，起身付钱，付钱的时候，张枫想到来都来了，最近脸上“异军突起”，张枫不知在哪里听说维生素e弄在脸上可以祛痘，于是问医生有没有维生素e来一盒，老陈的妹夫也不急着给张枫药，一脸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张枫，问道，“你要维生素e，是给家里什么人用么？”张枫想也没想的说，“是我自己用啊。”那医生很奇怪的盯着张枫看了半天，最后还是给张枫了。

    张枫拿出一粒，是一种黄棕色的胶囊，当时就挤破一个，一种很难闻的液体流出来，张枫用手指戳了点就往痘痘上抹，脸上霎时像抹了棕油，张枫抽出用药说明书，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主治不孕不育、习惯性流产、、、、、、弄得张枫哭笑不得，整个人笑弯了腰。精神好了不少，又跑到超市买了一瓶喜欢喝的饮料，开盖发现中奖了，乐呵呵的跑去兑奖，没想到老板叫张枫仔细看一兑奖日期，截止日十号，今天刚好十一号，吐血吧。

    张枫回到校，也不去教室了，径直往宿舍里跑，想美美的睡上一觉，一摸兜里，今儿个倒霉，还好钥匙没带掉，翻上床就呼呼大睡。

    晚上晚自习差不多九点多，林墨然蹑手蹑脚的回到寝室，寝室门被反锁了，林墨然小心翼翼的伸手从门上的“探监窗口”把门打开，张枫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声响，但这不足以让他醒来。隐约的飘出一股包味儿，从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的张枫，肚此时正闹腾的厉害，张枫醒了。

    林墨然塞了几个肉包，和一瓶牛奶在张枫床上，“吃吧，还热乎着呢。”

    （三十三）张枫的倒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