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大圣 作者:蛇吞鲸

    这不是一个好曰子！

    当小豹子第一眼看到火红睛的时候，便觉得一阵的怒火从丹田之中往上涌。

    这是一颗火红睛，一颗完美无缺的火红睛，甚至，小豹子都相信，这颗火红睛现在的模样与它刚刚从人体上剥下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永恒之眸！

    火红睛，从人的身体上被剥下之后，便成永恒，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时间不腐，所以，才会被称之为永恒。

    杀人不过点头地，将人的眼睛从身下剥下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是战利品，自古皆然，甚至在现在的大晋，战场之上，还有以敌人的人头领功的军律，可问题是，他眼前的这颗火红睛并不是成年人的，甚至连少年人的都不是，看这火红睛的大小，很明显是一个没有长成的儿童。

    眼球上瑰丽的绯红色有些淡，却透着一股子浓浓的血气，火红睛四周还缠绕着一层古怪的气息，冰凉阴冷，不过，这也只有小豹子能够感应到，而王蛇这个九品的强者，对此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现在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拥有火红睛的下场！”

    从小豹子的表情中，王蛇可以轻易的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愤怒，“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以前会发现，现在也会发生，一旦让人知道你拥有火红睛的话，那么，我可以向你保证，所有的一切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在一夜之间都会被杀光，然后眼睛被挖出来，包括你的那两个小外甥！”

    “原因呢？原因究竟是什么？！”小豹子抬眼问道，“你现在是九品强者了，我想，你应该有资格接触这些传说中的秘辛了吧？！”

    “有了，不过现在不行，你也不能急在一时！”王蛇轻轻的道，“我身上还有事，另外，关于这些秘辛，我接触到也不见得会对你有好处，说不定我看到了那些秘辛，得知了当年的真相，便会改变主意，势欲杀你而后快呢，这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啊！”

    “这倒也是！”小豹子点点头，“天晓得当年的那些真相是什么，不过，就算拥有火红睛的人真的做了什么，那应该与他这般的孩童无关吧？！”

    “是啊，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世上的事情，却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照说的话去的！”王蛇道，“火红睛的功用实在是太惊人了，即使是不是属于自己本身的，却可以用来制造外丹，法宝，那样的话，他们才不会顾自己杀的是什么人呢，他们只知道，杀了你对我有好处便行，不然的话，你以为为什么这世上的妖兽这么少呢？还不都是因为妖兽一身是宝吗？”

    小豹子只是冷笑了一声，关上了盒盖，“好了，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办到了，我要你帮的忙，你也帮了，这件事情，我们清了！”

    “不错，我们清了！”王蛇点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想我还是先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什么？！”

    “秦陵郡城的事儿了了之后，你是不是还要回中和郡？！”

    “那是当然的，我现在是李提督的亲卫，这一次，我是请假出来的！”小豹子道。

    “这样也好，中和郡乃是大晋的腹地，李元的背景也很深，在他的手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小豹子心中一动，从王蛇的话语中，他听出了一些不平常的意思来。

    “这个天下要乱了！”王蛇淡淡的道。

    “天下要乱？！”小豹子被他的话彻底的弄懵了，什么叫天下要乱了，要知道，虽然现在大晋的情势十分的复杂，朝廷和世家，世家和武林，武林和朝廷，各种各样的关系都连在了一处，要对抗，也有合作，虽然现在的大晋皇帝对千年世家，各大门派心有不满，在争权，可是这种事情，数万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有着一套约定俗成的规则，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而且，这些斗争，主要是集中在最上层，很少会波及到普通的百姓，而这近百年来，大晋朝风调雨顺，一代皇帝也都算是英明之主，特别是当今天子，自继位以来，便励精图治，启用各种人才，亲贤臣，远小人，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天下年年五谷丰登，便是真正的有了什么灾害，也能够及时救灾到位，这些都看在小豹子的眼中，即使是处于最底层的百姓，也并没有到那种活不下去了要乱的程度。

    因此，王蛇的话，让小豹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子，不要想那么多，记住我的话便行，回到中和郡城之后就老实的呆着，静观天下风云的变化吧，现在的大晋朝正处在最鼎盛的时候，盛极而衰，是迟早的事情，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趁着这个机会多捞些资本，多增强一些实力，以备将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小豹子便是有再多的疑问也说不出口了，只是默默的点点头，“多谢首座提醒！”

    “好了，事儿就到这里了，你自己要小心，关于灭绝火红睛血脉的秘辛这件事情，我是不会去看的，等将来你有了这个实力的时候，自己去调查吧！”王蛇说道，身形消失在了小豹子的面前。

    “我会的——！”小豹子轻轻的道，不过，还没有等到他说话，王蛇便已经离开了。

    “事情，怎么会越来越复杂了！”小豹子慢慢的皱起了眉头，将手中的黑色盒子收了起来，火红睛是个好东西，不过，当他发现自己手中的火红睛竟然来自一个儿童的时候，心情便彻底的变坏了，现在这般的心情，自然不利于对火红睛的研究，更何况，像火红睛这样的奇物，就算真正的使用，也很需要一段时间，冻死是他想用就能用到的，现在他还在乌家大宅子里面，丢了东西的苦主也在里面，他手上的东西可是“脏物”贸然使用的话，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就是真正的人脏俱获了，他小豹子还没有那么傻，反正到了中和郡城还有大把的时间，他虽然是个急姓子，但是做事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在乌府大宅中，大长老这么重要的东西丢失，肯定是引起了一阵大乱，不过，却从来没有人怀疑到小豹子的身上，因为在火红睛丢失的时候，小豹子正在和一帮子师兄弟在酒楼上喝酒打屁呢。

    更何况，他的实力虽强，那也只是在小一辈的弟子之中算是强大的，真的要说他能潜入吕一月的静修之所，将火红睛偷出来，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而近期以来，秦陵郡城因为马陆两府的联姻，也不知道来了多少心怀叵测的武林中人，其中不乏高手强者，都怀着各自的目的来到了云州的秦陵郡城，这些人中，如果真的有冲着吕一月手上的火红睛来的话，那可真的是防不胜防了，毕竟吕一月拥有火红睛的消息虽然一直以来在乌家被刻意的隐瞒着，但是却瞒不过真正的有心人。

    这并不能称得上一个真正的秘密。

    再加上小豹子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根本就没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在秦陵郡城呆了一段时间，感觉到整个风头都过去了，而他的师父在平州又没有消息传过来，想来是被事情绊住了，小豹子也不想在这郡城之中多呆了，直接从秦陵郡城折回了中和郡城。

    毕竟，严格来讲，那里，现在才是他的地盘。

    回到中和郡城的小豹子并没有去李元那里销假，禀承前世公务员的优良传统，假期没过，怎么就能去上班呢？

    所以，他进入中和郡城的时候十分的隐秘，偷偷的潜回了自家的宅院，仔细的叮嘱王天雷夫妇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王天雷与周花自然是唯他马首是瞻了。

    他要借着这几天的时间来研究研究火红睛的奥秘。

    在秦陵郡城和回来的路上，火红睛带在他的身上，虽然因为谨慎的原因，他并没有拿出来研究一番，但是随着火红睛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他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和那盒中的火红睛产生了神妙的联系，有好几次，午夜梦回，他都是出现在脑海中那片神秘的空间之中，而不是直接的清醒过来。

    这是一种神秘的，来自血脉深处的呼唤，他无法阻止，也无法控制，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他的火红睛也会自主的发动起来，这让他很是担心，而曾有一次，他尝试着将那火红睛远离自己一段时间，但是随之带来的是一股子锥心的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仅来自他的眼中，还有他的心灵深处，仿佛生命中失去了什么极重要的东西一般，变得不再完整。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明白了，当王蛇将这颗火红睛送到了自己面前时，他便与这颗不属于自己却有着相同血脉的永恒之眸便无法割裂开了。

    如果长时间的放在自己的身边而不将它研究透彻底，甚至炼化的话，对自己来讲决不是一件好事儿，他可不想自己的火红睛时不时的失控一下，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拥有已经断绝了数千年的天赋血脉，同时，也是禁忌的血脉，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

    危险系数太高了，因此，小豹子需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才会选择潜回中和郡城，其实他心中也蛮后悔的，如果早发现这个情况的话，他就进莽苍修炼几天了，不过现在，潜藏回中和郡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豹子买下的这个宅院不算太大，但是随着王天雷的生意越做越大，又将周围的两套宅子买了下来，打通之后，在这中和郡城之中，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家门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天雷刚买的两个宅院之中，其中一个宅子之中，有一间巨大的地下室。

    这年头，在家里面挖地道的人很多，特别是一些小有家产的人，都有一些地窖啊，密室啊之类的地方，可是像这间宅子这么大的地下室，小豹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最重要的是，这个地下室是一间很典型的练功室，四面墙，脚下，都是由巨块的青石铺就而成，一块块的青石，切得长方形，造就了这么一个近千平方米的地下练功场，这个由青石铸就的练功场十分的宏大，也十分的简易，除了青石墙壁与地面之外，便是悬在石室中间的那颗夜明珠了。

    这颗夜明珠正发挥着他最原始的功用，照明！

    鸽蛋大小的夜明珠的体积不算是太大，但是它那柔和的光芒却将整个地下室照得通明，纤毫毕现，却又不是那么的刺眼。

    这是一个好地方，难得的好地方，别看这地下室里除了青石什么都没有，却绝不是普通人能够修建出来的，光是切割这些巨块的青石就要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和人力，再把这些青石运进中和郡城，在自家的宅院下挖这么大的一块地方，把下面修整好，这可是一项大工程啊，这项浩大的工程并不见得就比整个中和郡城最宏伟的建筑，中和郡的郡守府差。

    这不仅仅让小豹子感到好奇，就是王天雷在买下这宅院之后，也感到十分的好奇，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家的祖上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八品强者，不仅仅如此，在全盛的时候，曾经垄断了整个中和郡城的粮食生意，财雄势大，武艺高强，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事实上，在几百年前，这里几条街都是他们家的。

    不过后来，渐渐的败落了，家里的宅子卖的卖，抵的抵，最后就剩下了那主宅院，最后又经历了这一次拜火教之乱，家里的当家人也死在了乱军之中，只剩下一帮子幸存的孤儿寡妇，在这中和郡城中已经活不下去了，便把这宅子卖了，拿着钱，投奔亲戚去，倒是便宜了王天雷和小豹子。

    而王天雷也是一个聪明人，发现了这个地下的练功场之后，二话没说，便把这整个宅子都空了出来，给小豹子留着。

    小豹子对此相当的满意，当然，也毫不客气的住了进来。

    这么隐秘的地方，当然是用来研究火红睛的最佳场所了。

    夜明珠下，是一套厚实的红木桌椅，小豹子坐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放着的就是从王蛇从吕一月那里顺来的火红睛。

    自从王蛇交给他之后，他只看过一次，就是在乌府，王蛇交给他的时候那一次，自从那天晚上把盒盖盖上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打开过。

    今天晚上是第二次。

    和第一次看到这火红睛相比，这一次，他看得更加的仔细，原本心中的愤怒感觉已经消失了，或者说，被一种极强大的冷静的心情压制了下去。

    这个火红睛放在他身上这么久，尽管没有再看过，可是它与自己的双眼已经有了某种神妙的联系，而今天，他就是要找出这个神妙的联系，并且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姓，将其化为己用。

    瑰丽的眼球，绯红的色彩。

    与小豹子的火红睛不同，这个火红睛是极为纯粹的淡淡的绯红，并没有眼珠，眼白，眸心的分界，远远的看上去，就仿佛一个绯红色的水晶球。

    而当小豹子启动火红睛的时候，并不是这样，他只是眼睛变得绯红，眼睛上的各部分的分界还是十分明显的，原本的眼白为绯红色，眼珠还是黑色的，漆黑如墨，宛如两个深关雎之乱是不见底的黑洞，眸心，则是金红色，在绯红色的眼球之外，有一圈黑纹，仿佛一个神秘的环，套着他的眼珠，这就是他的火红睛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状态。

    启动了自己的火红睛，再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火红睛，感受着从桌面上的火红睛中传来的神秘联系，他知道，现在，他根本就不需要再做多余的动作，只需要紧紧的盯着桌上的火红睛看便行了。

    很明显，火红睛与火红睛之间是有联系的。

    桌上的火红睛，在小豹子的注视之下，起了变化，淡淡的绯红色动了。

    是的，动了，这就像是一个玻璃杯中装满了清水之后，再滴上一滴的红墨水慢慢的搅动之后的景象，当然了，是将这一过程反过来，绯红的色彩，填满了火红睛的空间，在小豹子的注视之下，这种色彩搅动了起来，与此同时，小豹子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眼中，围绕着眼珠的那圈神秘的黑纹也慢慢的旋转着。

    变化，是交互的，但是真正引领变化的，还是小豹子的眼睛，随着眼中黑纹的旋转，桌面上火红睛的变化开始有规律了起来，搅动着的绯红似乎是冥冥中受到了一只无形的手艹控，开始按照某一个固定的线路移动，慢慢的，绯红色的水晶球，变成了眼球。

    是的，眼球。

    由原本的完全绯红色的水晶球体变成了一个人的眼球，眼白，眼珠，还有眸心，清清楚楚，这就是一个被剥离下来的人的眼球。

    这与小豹子的那双眼球的结构差不多完全一样，眼白是绯红色，眼球是黑色，眸心是红色，只有两点不同，第一，小豹子的眸心是金红色，而眼前的这个火红睛的眸心则是暗红色，第二，小豹子在眼球之外，套着一圈神秘的黑纹，而桌上的火红睛，眼球之外也有黑纹，不过这黑纹却不是如小豹子的一般围着眼球形成了一个完美的环形，而是从黑色的眼球中延伸出来三条呈一百二十度角的黑线，最诡异的是，小豹子发现那三条黑线延伸的距离刚好与自己眼中那一轮黑纹离眼珠的距离一样。

    这难道是巧合吗？

    小豹子心中暗动，生出了一种极诡异的想法来。

    “难不成真的是像漫画里的写轮眼一般，火红睛可以相互吸收瞳力来进化不成？！”

    这个想法一出，便如附骨之俎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而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与眼前的火红睛联系的更加紧密起来。

    “轰”的一声，他的大脑一阵轰鸣，轰鸣之后，小豹子无奈的发现，他再一次的被自己的火红睛拖入了那个神秘的空间之中。

    虚空之中，悬在空中的那只眼球，缓慢的转动着，看那形态，正是自己的火红睛，同样的，他也感觉到现在眼前的虚空之与自己之前来到的时候有些不同，似乎充斥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却又让他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好像，就是自己火红睛中的力量。

    “难道真的在吸收那一只火红睛的力量？都三千年了，真的能用吗？！”

    在这个时候，小豹子脑子里面想着的却是这种事情，的确，三千年前的人的眼球，虽然是永恒之眸，但是，它真的像传说中的那般永恒吗？

    事实证明，现在他想的这些都是多余的，也是没有任何帮助的，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悬在半空之中的火红睛已经发生了变化，正如他刚才所见的一般，三道黑纹，呈一百二十度角从眼珠中延伸出来，正好与眼珠周围的那圈黑纹相接。

    这一相接，一种极度的炫晕感顿时袭遍小豹子的全身，就好像是喝多了酒一般的炫晕感，天旋地转，整个虚空，仿佛都围着空中虚悬着的那个巨大的眼球转动，破碎。

    破碎，完全的破碎，炫晕中的小豹子甚至能够感觉到虚空破碎的过程，以及破碎的原因，那是完全的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冲碎的，这股巨大的力量就是他之前感受到的在这神秘空间之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似曾相识的力量，当从眼球中延伸出来的黑线完全与这股力量相接之后，那股原本还算是温柔的力量瞬间暴走了，将整个空间冲得支离破碎，宛如天崩地裂一般。

    但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毁灭之后便是重生，天崩地裂之后，便是演化天地。

    演化天地，这个过程，小豹子在拳意成形之初感受过，还因此轰出了粉碎真空的一拳。

    虽然那种感觉只是一闪即逝，但是那一点灵光，那一点记忆却是保留了下来，保留在了他的记忆的最深处，在空间崩毁的瞬间，那一刹那的记忆奇迹般的被调了出来，根本就不需要他刻意的去思索，去追求，在那一刹那间，悬在半空中的火红睛猛的震动了一下，一股强大的，与冲入空间同源同质的力量涌了出来，开始重演天地。

    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完成，而在小豹子的思维之中，仿佛过了一辈子一般，当他的思绪再一次的回归时，虚空已经重组完成，还未等他仔细的感应着这重组之后的空间，思维便被强行的挤出了这个空间，回到了现实之中。

    迎接他的是一阵锥心的头疼，脑袋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的头疼。

    而在他的眼前，红木桌上的火红睛那淡淡的绯红消失了，从眼球中延伸出来的黑线消失了，遗留下来的，只是一个看似极其普通的眼睛，静静的放在桌上，眸中的那抹血色，也慢慢的淡去，消失。

    （未完待续）